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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澄背着剑,挑了挑眉,对等在门口的温不戒道:“呀,面具仙人。”

此时此刻,她已然穿上了鹅黄的天机子弟的校服——得力于赵负雪的看顾,她这些日子长了不少,终于能套上最小号的校服了。

身着绛紫常服的温不戒微微垂了垂眼睛,隐在密银面具下的眼睛笑了笑:“要出门吗——衣服很合身。”

天机校服,从赤色滚边到紫色滚边,有七段,分在不同课室修行。

封澄努努嘴道:“那仙人在里面呢,昨夜好吓人,半个院子都冻了,他膝盖怎么了?前几日还能站起来,今早便不能走了。”

温不戒垂眸,将眼中异色轻轻掩在眼底。

半晌,他慢慢开口:“当年他有事要求神佛,不知求到哪路邪神的荒庙里去了,雪地里跪了小半月,回来便落了病根。”

封澄哦了一声,心中颇有戚戚,回过头去看了院子一眼:“原来如此,那个……我刚才烧了炭火,仙人快去吧,若晚了,他该把自己冻死了。”

温不戒微微颔首,背着药箱,从封澄身边向院中而去,封澄的脚尖在门口住了住,似乎是想要留下,片刻,还是定了定神,向杏堂中走去了。

她颇有些打不起精神来,一进杏堂,屋中大多书案上已经坐了人,她趁着人多嘈杂,溜进去,寻了后面的书案坐好,放好了书篓。

这堂课好似是节符咒课,进来的大都是身着黄滚边的天机学子,上头的羊胡子老头喋喋不休,刷刷地往外画锁魂符,足足画了十七种画法,封澄心不在焉地四处乱瞟,陡然间,门口吱呀一声。

她抬起眼,一少女背着长刀,款款走进学堂。

她身量比同龄少女高出一些,脸上蒙着玉一般的光泽,走路时抬着下巴,看着颇有几分浑然天成的傲气,细细一看——也不知是不是封澄的错觉,她身上的校服似乎都比旁人亮。

只一眼,封澄已觉得眼熟,再瞄一眼,封澄陡然睁大了眼。

这这这——

“姜徵,今日迟来了。”

姜徵彬彬有礼道:“路遇血修,顺手除了,耽搁些,请盛先生见谅。”

这么一听,盛德林颇为欣慰,他示意姜徵坐下,随即清了清嗓子,杏堂内霎时一片寂静。

封澄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盛德林将手中卷轴一放,停下了第十八种锁魂符的画法,他收起案上朱砂黄纸,转而道:“既然姜姑娘说到血修,那今日,便不讲符咒,顺势讲讲这血修罢——可有人能说一说,这血修是何种修士啊?”

一人高高举手,盛

德林示意人站起来,那人朗朗道:“世人修行,引灵力入体,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自成循环。血修不在五行之中,走的是‘食人’道,意为抢夺世人灵力,而归于己用。”

盛德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指了一人,道:“不错,你来说,遇血修,该如何处置。”

那弟子站起来,干脆利落道:“血修虽为邪修,却也是人,不可妄杀,如擒,断其经脉,交由当地天机所,登录在册后再行离去,切莫令血修再行流窜。”

盛德林道:“不错。”

话音未落,角落处忽然传来一声嗤笑。

这声嗤笑在一片寂静的杏堂里分外刺耳,简直到了无法忽略的地步,众人齐齐向嗤笑声的主人看去,盛德林当即脸色一阴,目光沉沉地投在封澄面上。

她懒洋洋地盘着腿,看似乖巧地坐在书案上,谁知连书篓都为打开分毫,桌上一滩黄符画得七扭八歪,称一句鬼画符尚不意外。

盛德林此时此刻才注意到这张分外陌生的脸,他脸色阴沉地盯着封澄,慢慢道:“这位学生,有何不同见解,不若站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