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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到他身边。

“气运撞上人时,也得接的住才行。”叶帘堂走近了,笑着说:“您与谷东禁卫军都是有真本事的,这次接住了,是应该。”

李意卿垂下眸,目光转过叶帘堂走来时轻轻挨着他大氅的素青衣袖,这才勾起嘴角道:“经此一战,谷东禁卫军便真正同平北军属同一军阶,日后背靠着背合作,也能信任彼此。”

“是!”虎强本抿嘴笑着,忽地往下一跪,额头抵着地,闷声道:“……末将能成今日之事,多亏殿下与大人。”

叶帘堂吓了一跳,下意识俯身去扶他,“哎,校尉这是做什么!”可任凭她怎么拉,虎强都不为所动。

“末将从前蒙崔大人相救,本欲于变州州府做家丁以终此生,可后来遭千子坡刺客暗算,染了毒,虽说心中不甘,但又觉得还了崔大人的恩情,得此结局,亦算圆满。可,可我从没想到还有机缘再握霸王枪,施展常家枪法。”话说至此,语气也愈发不稳,隐隐抖了起来,“仰赖殿下与大人深信,我才得任谷东禁卫军校尉之职。至今所有功业,皆为二人所赐,臣感激涕零,没齿难忘!”

语罢,他双臂微撑,复将身子深深扣下,双肩轻微地耸动。叶帘堂仔

细一听,竟是哭了起来。她一时愣在原地,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方才叶侍读所说极是,气运撞上来时,也得有那个本事接住才行。”李意卿看着他,轻声道:“今日一切,该我感谢校尉才是。”

虎强哽咽着,却始终不肯抬头。

“是校尉护住了大周。”李意卿俯下身,玄色宽袍轻轻覆上虎强耸动的脊背,“从今往后,谁都不会再看不起你们,看不起谷东。”

虎强哭得越来越大声,叶帘堂急忙俯身拉他,“校尉,拜都拜了,现下要哭也起来哭啊,这吃一嘴泥……”

虎强却哭得愈发响亮,眼见情势就要掌控不住,最终还是禁卫军来人将他拖走了。

叶帘堂登上马车,听着哭声渐行渐远,这才擦擦额头的汗,嘟囔道:“瞧着他又跪又哭,总觉得我这身功德都要被他跪完了。”

“功德?”李意卿跟在她身后没听清,问:“什么功德?”

“当然是我上辈子勤勤恳恳做好事攒下来的喽。”叶帘堂与太子过于熟稔,外加此时解决了北蛮这一大事,心头也明朗不少,便顺嘴道:“你不明白的。”

“你不说,我当然不会明白。”李意卿显露了些少年心性,追问道:“什么叫‘上辈子’?”

“就是……很远的地方。”叶帘堂并不打算故意瞒他,但此事解释起来实在麻烦,于是只补充了句:“这是我们那儿的家乡话。”

“很远的地方?”李意卿不解,“有多远?”

叶帘堂自从龙脊山拐进龙骨关时便没阖过眼,此时倦意袭来,便靠在车内柔软的座席中,有一搭没一搭回道:“反正……就是很远。”

“能有多远。”李意卿见她不愿多说,便敛下心绪,说:“还能跑出大周不成。”

“就是比大周远。”叶帘堂闭着眼睛,“在天外边。”

李意卿笑道:“是么。”

“当然。”叶帘堂知道他定然当作玩笑了,索性便说:“天的另一边,遥遥光年。”

李意卿摇了摇头,轻声道:“讲给小孩子听的。”

另一边久无回声,他便转头看去,见叶帘堂正靠在座席上,偏头抵着车壁,已经睡了过去。想来是这些天跋涉辛苦,一路没怎么休息过。

他轻轻皱了眉,将暖炉推得离她近了些,想了想又觉得不够,便抬手将身上的氅衣解下,披到她身上。

做完这些,李意卿也靠进座席,将帷帐掀开一些,偏头去看窗外点点夜空。

夜风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