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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杜鹏全只得暂时撤开,他忽然觉得冷汗直流,口干舌燥——他想喝口酒。

“就算不是我,也有其他人。老狗、峡风、孙若……”王秦岳每念出一个名字就狠狠刺出一剑,撞在杜鹏全的弯刀上,“当初我第一次见叶悬逸,他们便撺掇我杀了你!”

“够了!”杜鹏全挡住他的攻击,他脑中一片恍惚,只剩下一个念头——喝酒。

杜鹏全猛地向前戳去,终究是体格更加健壮,将王秦岳一手拎在墙垛之上,上半身悬空于高塔。

“我受够了。”他哑着嗓子,就要松手。

“我也是。”王秦岳忽然握住他的袍摆,右手猛地袭来,戳向他的眼睛。

“啊——!”杜鹏全捂着眼睛后退,王秦岳顺手抽出长剑,用力往他颈处一划。

杜鹏全踉跄了几步,哆嗦着手指松开了弯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倒,最终缓缓跪在塔顶的排水渠边。

寂静中,杜鹏全最终向右歪去,没了气息。

“呼——”

王秦岳靠着墙垛,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捡起杜鹏全的酒壶,闻了闻,发现里头的确灌得是水,然后他将酒壶踢下高塔。

他将目光转向墙垛之外,发现长长一队骑兵正爬上变州北方的山野,马蹄扬起遮天蔽日的灰尘,给湛蓝的苍穹抹上一道棕色污痕。

王秦岳静默地注视着,低声喃喃:“……果然到了。”

这一刻,他总算明白叶悬逸到底为他布了一个怎样的局。

先是诱导他与杜鹏全反目,再借他的名义逼得千子坡给变州输送银子,最后,再将他们二人约到此处一决胜负。

若是杜鹏全赢了,千子坡以后便能任太子拿捏;若是他赢了,不必旁人出手,张家势必会盯上他,到了那时,太子还是能顺势将千子坡吃掉。

王秦岳伫立向下望去。日光毒辣,下面是谷东禁卫军在有条不紊的排兵布阵,远远驻扎在变州的北郊草野上,建起了属于谷东的防线。

王秦岳摇了摇头,哼笑道:“……你们还是知之甚少,就算我和杜鹏全都死了,千子坡也不是你们能吃下的。”

他转过身,回首看向另一头。那边的天也是蓝的,良久,他叹了口气,缓步往南边走去。

*

叶帘堂将禁卫军都安排妥当,终于闲下来回到了州府小院中。白泷景一见着她便快步走了上来,颤声道:“叶大人,杜,杜鹏全……死了。”

她刚洗了手,此刻正垂眸擦拭着,听了这话便问:“嗯,那王秦岳人呢?”

“……还没找到。”

“没找到?”叶帘堂抬眼,“我们分明将塔下围得水泄不通。”

“但,确实如此。”白泷景压低声音说:“我陪在底下候了三个时辰,一直不见人便差人上去看,就只见着了杜鹏全的……身体,王秦岳没有踪迹。”

“他跑了。”叶帘堂神情凝重,“他知道千子坡后头不只有张家,他不敢一个人轻易在此地久留……”

她转头问:“那他去千子坡了吗?”

白泷景摇了摇头。

叶帘堂心下一沉,照着正常的思维,太子此时还没同他撕破脸皮,二人虽面子上还算是合作关系,但一直不算亲厚,他防微杜渐也能理解。但他为什么不回千子坡?

虽说王秦岳与杜鹏全反目,但千子坡的军心向来不齐,更别说里面还有他的旧部,无论他来玄州或是回千子坡,两者面上都不会亏待他。

但他一个都没去。

玄州往北是颢州和龙骨关大营,如今战乱,他不大可能躲去那里。玄州往西是变州和阆京,他更不会往那边走,那便只剩下……

“南边。”白泷景说道。

他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