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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外涌。北边是绿色的山野,夜风呼啸着揩过草脊,他们让马跑了起来。李意卿在风里回过头,对叶帘堂说:“那儿就是猎场旧址。”

叶帘堂勒马远眺,远处是壮阔的千里草场。夜色静默地铺陈开来,野草丛丛生长,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新生的到来。

无论是上辈子在电脑屏幕前坐一整天,还是这辈子在豆大的烛火旁整理各州款项,此刻她才终于从中簌地跳出来。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而自己只身立在其间,像是深陷大地,感受到巨大的寒冷的自由。

李意卿纵马跑在她身边,她侧目看去,见他月白色的袖袍被吹得隆起,好像下一秒就如白鸟展翅,飞向高高的苍穹。

“到时禁卫军驻扎在此,就是划在谷东大地的黑色/界限,是谷东四州建起的坚固高墙。”叶帘堂笑道:“到时任他北蛮还是山匪,都只能望而却步!”

草原宛若谷东的眼睛,即使这里从前是衰败的残根,但也抵不过野草无尽的生长。坍塌的终会重新立起,破败的也将重焕新生。

黑夜碾过它的身子,但等阵痛过去,从前的种种都是滋养。

李意卿握住缰绳,紧紧跟在叶帘堂身后。二人驰骋在草野间,像是两只扑进天地的飞鸟。

翌日,叶帘堂起来时天色微亮,周言候在廊下,见她出来便说:“我方才晨起时听说王秦岳那边来信了,便直接拿来同你一起看。”

“来得正是时候。”叶帘堂点了头,将信展开来,直接在廊下看了,皱眉说:“我原以为千子坡是纯纯靠着谷东坐吃山空,没想原来手底下这么多生财的铺子。”

“不仅。”周言道:“在南边还有河槽商队呢。”

叶帘堂轻轻呼出一口气,“涿光川往南的水道都被巨贾霸占着,杜鹏全能在那边成立商队,恐怕靠得不仅是张家的扶持。”

周言冷哼一声,“怪不得总是花钱犯蠢,原是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

“我对涿光川那边知之甚少。”叶帘堂皱眉,“千子坡怎么会同他们勾结在一起。”

“我知道一些。”周言垂下眸子,慢慢道:“那头巨贾的头儿是溟西贾氏,贾氏家主更是个恣意放荡,不知节制的人。”

叶帘堂抬眼看向头顶树枝光秃秃的相互交错,叹道:“这下麻烦许多。”

第47章 高塔马蹄扬起遮天蔽日的灰尘,给湛蓝……

有了千子坡的银子,玄州的粮道和北郊猎场都修建的如火如荼。

王秦岳登上变州城外最高的塔顶时,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日光刺眼,但眼下的场面实在值得。

玄州城北部的草野铺陈开去,砖木围栏正搭建的井井有条,仓廪零星分布其中,百米一座,每座都在草场上投下阴影。

变州城再往北便是一望无际的雪域群山,群峰壮阔耸立,似龙腾跃,峰顶是覆满千山的白雪,壮丽非凡。

杜鹏全面无表情的站在墙垛边,天空描摹出他的身形,让他健壮的右臂和弯刀完美的连成一道弧。刃尖闪着寒光,他左臂的红色刺青鲜艳如血。

他垂下弯刀,注视着王秦岳一步一步走近。杜鹏全拿起手边的酒壶,长饮一大口。

王秦岳显然没料到他在这里,愣了片刻才说:“真不知道您要喝到多少岁。”

“我已经承诺要戒酒了。”杜鹏全擦一把嘴角,摇了摇葫芦,“这里面装的只是水。”

王秦岳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你说过无数次,但没有一次能做到。”

“这次我会做到的。”杜鹏全恶狠狠地盯着他,“再痛苦都会做到。”

王秦岳只是摇了摇头,转过身子不再言语。

“你看不起我。”杜鹏全摩挲着弯刀,“你从来都瞧不起我。”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