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周立棠扯了扯唇角,“可长公主没有。我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见到她。后来公主大婚,爹爹前去观礼,我虽没喝上喜酒,一万两礼钱还是托人送到了,愿赌服输吧。”
阿兄的语气那样平静,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越棠却听得想抹眼泪,“阿兄对不起,我从前不知道,还总是骂你那两年你心中一定很苦”
周立棠几乎哭笑不得,“你可快别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人这辈子又不是只为了这一桩事活着。”
“长公主为什么没去呢?”长公主对她很好,可听说了这样一段往事,越棠难免有些耿耿于怀,“是长公主主动撩拨,最后却虎头蛇尾或许其中有误会,起码你得当面问清楚,怎么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呢?”
故事复述时不过三言两语,只有身在其中时,才能体会那种千丝万缕的无奈,不是所有事都能掰扯个一清二楚的。
周立棠笑了笑:“你们女孩儿家心思瞬息万变,今日这样想,明日又有了新主意,不是吗?就如公主所说,她先厌倦了,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越棠愣愣看着阿兄,仿佛不认识他。在她的印象里,阿兄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做不出这种模棱两可又带点傻气的举动。难道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患得患失到如此地步吗,宁可守着未知的答案,在余生中赋予一重又一重的可能性,都不愿意知道真相?
好半天,越棠忽然一振,往事已矣,但这两日阿兄与长公主多年后再聚首,或许能把误会说开呢?
周立棠瞥见她的神色,会了意,淡淡说:“昨日我请殿下去兴庆宫看看,无瑕言及其它。今日她来,也只说了些你的情况,算是对我昨日请托的回应,余下便都是公事。”
越棠哦了声,失望之余,又不大相信,“公事阿兄在门下任职,长公主却不管朝政,你们有公事可以聊吗?”
确实出人意料,周立棠也想不明白,长公主为何要问他借河工上的府兵,只道:“鄞州夏秋多飓风,潮高海溢,倒灌入河,年年都要加固堤坝,一向是门下省督办,长公主来问我借几个鄞州的人。”
鄞州?越棠吃了一惊,那不是王爷殒命、太子殿下失踪的地方吗,可真够巧的觑了眼阿兄,神色无甚异样,那也罢,朝堂水之深阿兄比她知道得多,用不着她来操这份心。
于是思绪又转回那份无疾而终的旧情上。别的不说,长公主殿下早有了驸马,不论感情如何吧,长公主自己的生活至少是风生水起、活色生香的,没有撇下不要的道理,阿兄又不可能给人做小,这份旧情,可见是没有再续的余地了。
“唉”越棠长长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撂开手里的玉露团,“阿兄,你往后打算怎么办呢?嘴上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实际却拖着不肯娶亲,好像在和谁较劲似的,不是口是心非么?这样不好,你不高兴,爹爹与阿娘恐怕也没少犯嘀咕。”
“我没和谁较劲,娶亲慎重些不好吗?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不是轻易就能遇上的,胡乱应准才是不负责任。”
越棠摇着头说:“你遇不上,是因为根本没给别人机会,打开心扉,才会发现人间处处有惊喜。”顺嘴又补上一句不记得哪儿听来的金玉良言,“世上不缺少美,只缺少发现美的眼神。”
可这话像是说错了,阿兄的脸色惨淡,没再回答。越棠暗自叹惋,再多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又没胃口,便打算回去。
分别的时候,越棠欲言又止,千言万语都觉得多余,道理谁都懂,要做到却难。
最后只能说:“阿兄,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我没什么本事,从前也总和你对着干,但我是关心你的,你知道吧?哪天想找人说心里话,一定别忘了我,我也愿意帮你的忙,睿王府好大的来头呢,阿兄别和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