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很厌恶让人知道他俩有来往,想必不会再帮他了。
高挑清俊的少年在同龄人狐疑、惊奇的目光中僵了一瞬。
一转头看见长夏呆愣愣的模样,裴曜忽然气从心起,恼怒开口:“我送你回家。”
长夏胳膊被抓住,被迫踉跄往前走。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在家门口,裴曜撂下他的竹筐,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付秀银正好在院里看见,出来问道:“长夏?”
三言两语说不清这些事,长夏讷讷的。
付秀银见他身上脸上没有受欺负的痕迹,一时没有逼他,只拎起竹筐让回家。
流言飞一样在少年之中传开。
王小蝉惊讶、震惊地看着长夏,再一次问道:“他给你背了一年竹筐?”
长夏认真纠正道:“不是一年,是这一年里,碰到的时候才背,平时是我自己背的。”
王小蝉忍不住打量他,模样是周正清秀,细看还真有几分好看,就是太清瘦了。
而裴曜那个长相,又听人说偏好漂亮的人。
王小蝉也想不通了,喃喃自语:“说不定,他真是个好人呢,就是帮你一把。”
长夏小声说:“我也这么想,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了。”
沉默一会儿后,王小蝉突然语出惊人:“总不能,是看上你了吧。”
“我?”长夏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他觉得王小蝉胡说八道。
另一边。
其他人的起哄让裴曜心烦不已,恼羞成怒道:“看上怎么了?比你们强,我看上了,非得娶回来。”
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愣住,包括裴曜自己。
意识到什么后,他轻轻抿了抿唇,在其他人继续起哄笑讽之前,干脆利落转身就走。
杨丰年和裴荣对视一眼,连忙追上去,笑着赔了几声不是,这不过是没见过他给别人献殷勤的场面,惊讶之下调笑两句而已,何必真恼了。
“谁恼了?”裴曜没好气说道,他看一眼两个兄弟,轻轻咬一下牙,说:“我是回去告诉我阿爹,让他找人去提亲。”
杨丰年和裴荣愣在原地。
·
原以为儿子想一出是一出,没想到裴曜磨了好几天,非要是长夏。
陈知拗不过儿子,骂了一阵后,还是琢磨着怎么打听了。
付秀银原先是外村的,带着三个孩子改嫁过来,这三年和村里人处得还算不错。
陈知知道,裴敬之家自从付秀银来了之后,里里外外干净整齐了不少,有人操持打理,日子也比原先强了一点,可见付秀银还是有点能耐的。
姻缘大事,不是一时兴起就要定下的。
陈知从此没事了就找付秀银串门,想多看看。
比裴曜大三岁的长夏他也多瞅了两眼,模样很周正,就是瘦巴巴的。
人很勤快,就是话少,性子闷了些。
可胜在十分乖巧,一看就不是会生事的性格。
再加上裴曜死缠烂打,光是帮长夏割草背筐,就被陈知撞见了好几回。
儿子没出息,他觉得没眼看,又管不住。
看察过打听过,又和裴有瓦商议过后,陈知找了媒人去说话。
长夏是带来的,即使姓了裴,和裴曜也全无亲缘关系,很快,亲事就定了下来。
湾儿村人纷纷称奇,怎么就便宜他裴敬之家了。
裴曜可不管这些言论。
当真定下之后,他面上不显,心中十分畅快。
在河边看见长夏割草,他大步走去。
按理,定了亲之后,怎么都要避避嫌,长夏谨记着这些,不敢多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