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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尘扬起。

众人皆屏息凝神朝远处望去,未见人影,先听到沿街百姓的欢喝像波浪一般涌袭过来。

不多时,自飞扬的烟尘中走出一排排金戈铁甲的军士,为首之人身形挺拔俊毅,骑着乌身雪蹄的高头大马,正是奉诏归京的西川转运使霍巡。

今年直至腊月都没下雪,此时伴着他们的出现,天边竟飞起细小的雪粒,被朔风挟裹着扑面而来。满目玄甲被细雪一隔,令人仿佛看到他们置身冷冽沙场时的昂然气势。

千军破虏夷狄歇,天公飞雪贺长捷。

徐复祯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一年多对外的两场大战,一场驱逐了北狄,一场收服了西羌,边境至少可保五六年和平。

更重要的是她的霍巡平安回来了。

马蹄踏着街面的白石板路声震如雷,一路向着午门行进,不久大军已行至午门之下。

朱漆金钉的宫门缓缓敞开,为首之人却勒停了缰绳,利落地翻身下马,阔步朝着城楼走去。

长龙般的军队停了下来。马上的将领甲士、两侧的禁军、沿街的百姓与酒楼上的达官贵人,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支凯旋之师的主帅一步步踏上午门城楼。

楼之上的百官也不明所以,纷纷转头望向朝他们走来的霍巡,站在外侧的大臣下意识地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徐复祯站在城楼中间,半回过身来看着走向她的霍巡。

一时间她恍惚觉得身旁一切都远去了,天地间只剩下他一步步向她走来。

他头戴狻猊兜鍪,石青色箭袖袍外罩着柳叶齐腰甲,足踏翘尖高统靴,一身戎装打扮更衬出他形如松柏的勃发英姿。

只是她方才被雪粒迷了眼,并不很能看清他的面庞,因此低头拭了下眼角。

就是这一低头的时间,霍巡已经走到了面前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抱了起来原地旋了好几圈。

徐复祯骤觉身子一轻,身上的碧色云锦斗篷翩跹绽开,仿似一朵迤逦的鸢尾,嵌在一众端直肃正的朝臣中,为那肃穆的画面添了一笔旖旎的风情。

好不容易被他放下来,她足尖点地还未站稳,霍巡已经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高高的午门城楼中间,年轻英俊的主帅肆无忌惮地向力排万难等他凯旋的姑娘献上热烈缠绵的拥吻。

街上观礼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连整肃严明的军队也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喝彩声。

沿街高楼上许多公子小姐不顾仪礼探身出去,将罗帕扇坠金叶子往外抛掷,楼下的百姓纷纷拾捡,两侧禁军不得不分神维护秩序。

徐复祯被他吻得晕头转向。

风紧雪绵的冷天格外放大了五感,口鼻间萦满那熟悉又久违的清冽气息,耳边充斥着城楼之下千军万民喧沸盈天的欢声。

断断续续四年的地下感情,她曾无数次期盼能和他携手走到人前。没想到这一刻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当着军民百官的面,他用这样热烈的吻向全天下宣告了他们的关系。

以后,再没有人、再没有事可以阻挡他们在一起了。

*

宫里照例为将士们设了庆功宴,而霍巡来不及参宴,先到政事堂与徐复祯的重臣班子商讨当下的局势。

他在蜀中时虽然知道了宫变的事,然而回京从头听一遍这个过程,仍不免心有余悸,转头望向徐复祯。

她带着得意又邀功的眼神望回来。

霍巡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后怕。此事极险,真亏她有这样破釜沉舟的勇气。倘若一着不慎,那他就算能从蜀中脱困回京,也再见不到她了。

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说什么,只是微笑地朝她点点头,又说起蜀中的情况:如今叛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