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所有人都非常温柔体贴的人。
藩王之事他听了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这些人的不好,但到底……是亲戚啊。
“这十六本折子是秦藩、庆藩、代藩等地的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和奉国中尉找人递来的,他们说自己生活困难,至今尚未娶妻,希望可以从事士农工商的行业。”江芸芸又找出最后一叠折子,认真说道,“藩王中也有想要为国效力的,他们是朱家子嗣。”
朱厚炜忍不住伸手拿起一本看了起来,许久之后才喃喃自语,神色震惊:“饭也吃不上啊?怎么会这样啊。”
“亲王都供应不上,如何能照顾到这些中尉。”江芸芸低声说道。
“可我们不是藩王吗?”最后,朱厚炜握着手中的折子,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忍不住看向江芸芸不解问道。
——为什么这样尊贵的身份,还要收到这么多的约束,甚至还有这么苦的日子。
“以江山社稷之重,不是朱家子孙的使命嘛。”江芸芸意味深长说道。
—— ——
正德十年的春节注定热闹。
宗藩条例一出来,举国震惊,各有纷争。
朝臣对藩王三代后可以科举颇为不满,认为此事和前宋并无区别,乃是大祸的伏笔,大骂江芸收了人家好处,全然不顾朝政,简直是蛊惑人心,不是好东西!!
藩王们中有人因为女孩也能袭爵而欢欣雀跃,也有人因为孩子太多要分走自己的土地而震怒,甚至有亲王上折子大骂江芸祸国殃民,置朱家子弟于死路,就连肃王也颇为不满,认为自己的岁禄这么少,没了别的营收如何过日子。
——“江渝!江渝呢!我要去找她说理去。”他骂完江芸还觉得不过瘾,扭头就打算去找江渝说情去。
——“去蒙古了,早就避着你了。”王妃抱着孙子,叹气说道。“我们出什么头,再看看吧,看看我们陛下的态度。”
但早已和朱厚照这支亲缘八竿子打不着的中尉们却是格外高兴,既可以得到田,还可以去考试,可不是今后有了两条路可以走。
春节就是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中悄然而至,江芸芸大门一关,盯着自家小毛驴发呆。
陪了她这么十来年的小毛驴老了。
它躺在稻草上,嘴巴一圈早已发白,呼出的气沉重而缓慢。
它的小舍友小白马正低着头努力用脑袋拱了拱小毛驴的脑袋。
江芸芸一下午就呆在小毛驴身边,一下又一下拍着它的脊背,手里是一颗被舔的湿漉漉的糖果。
“吃吧,吃了就好好睡觉。”她低声摸着小毛驴的脑袋,“下辈子要乖一点的。”
小毛驴不再暴躁,反而轻轻拱了拱江芸芸的腰间,那双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江芸芸满是眷恋。
乐山红着眼睛看着小毛驴,眼底的眼泪几乎要落了下来。
顾知和陈禾颖也跟着泪流满脸。
张道长坐在小板凳上直叹气。
小白马时不时发出嘶吼声,声音低沉悲凉。
年岁已至。不知是谁家的炮竹开始第一声响起来,小毛驴的耳朵一闪一闪的,江芸芸伸手捂住它的耳朵:“是过年了,别怕。”
小毛驴贴着江芸芸,最后艰难地发出最后一声,随后缓缓闭上眼。
湿哒哒的糖果狼狈摔落在稻草上,在昏暗中隐入尘埃。
“过年了,咱们也是十五岁的小毛驴了。”江芸芸贴着它的脸,低声说道。
乐山也紧跟着流下泪来,张道长更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当年他们没钱买马这才选了小毛驴。
这只小毛驴因为脾气不好,老是顶撞客人,主家实在不想养了,就打算把它杀了卖肉,乐山图便宜,大砍一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