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这么多钱?”朱厚炜瞪大眼睛,随后质疑,“真的假的?”
江芸芸又慢条斯理指了指右手边一叠高高的折子:“这是历任官员对于藩王岁禄越来越多,朝廷难以支付的折子。”
朱厚炜震惊,随意打开一本,只看一眼就感觉到写折子那人的愤怒和不安,里面关于为了诸位藩王的岁禄,百姓如何家破人亡的描写令人触目惊心。
“这,这是不是江西湖广藩王本来就人数多的问题啊。”朱厚炜嘟囔着把手边的折子翻开一本又一本,简单看了几眼就去看下一本,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他虽然还未受封亲王,但之前早早就和他哥说好了,要选一个可以养鱼养花的好地方养老,故而他觉得这个宗藩条例实在太多针对人的地方了。
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些藩王很多都不是东西,但他朱厚炜可是乖孩子,怎么就好端端被这些人牵连了,真是不甘心。
“初代藩王二十五位,如今亲王之数只有三十一位,看似增长不多,但各支亲王下面的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却已经是过度膨胀,光是郡王就有两百人,到镇国将军又翻三倍、辅国将军又翻三倍,如今在籍宗室人数已有十万人。”江芸芸斩钉截铁说道。
朱厚炜拿着折子的手一顿,半信半疑地看向江芸芸。
江芸芸了然,又掏出一本折子递了过去:“这是礼部在籍的各处藩王的名单,陛下可以数一下,有一些藩王为了多拿一些岁禄,生了一百多个孩子,这样的事情,您应该也是听说过的。”
庆成王朱济炫,虽然此人并没有光辉的战绩,反而因为行为不端多次被申斥,甚至被来回迁徙封地,但人家已经有最出名的百子图而闻名历史,没错,他生了一百个孩子!甚至全都活了下来!以至于在宴会上父子不相识,兄弟不相认!
“可,可我们老祖宗不是说一字也不能改吗?”朱厚炜不高兴收回手,大声嚷嚷着。
江芸芸微微一笑,又掏出一本折子:“这是洪武年间,历代藩王的发放情况,几乎没有按照惯例发过,老祖宗提的是设想,希望所有子孙都能过上好日子,但显然现在还没到这个时候,故而还需要诸位藩王努力,才能朝着老祖宗的设想走去才是。”
朱厚炜盯着那本折子,想了想没接过去,只是嘟囔着:“你早有准备!江芸!你早有准备!”
江芸芸和气解释道:“微臣对藩王并无任何意见,高皇帝希望后世子孙永享富贵也并无不妥,只是如今朝廷自己收支都颇为困难,宗藩还要要维持如此高的生活要求,伤害的是百姓和高座上的陛下,甚至是您这样只想自己好好过日子的亲王,自来,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
朱厚炜没说话了,索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捧着自己写的意见本,其实里面还有很多问题,但看江芸的准备,说不定早早就准备好拿捏他了。
“若是觉得刑法过重,这事历代藩王违法乱纪的折子,抢占民田,欺男霸女都算小事,杀害兄弟,欺辱后院,插手政务,比比皆是。”
“若是因为田地问题觉得不行,这是藩王们每年讨要田地的折子,这是各地的税赋逐渐减少的数据,还有因为田地产生的纠纷。”
江芸芸果然早有准备,一本接着一本的折子递了过来。
朱厚炜叹气,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折子。
他自小就喜欢粘着他哥,所以也算是江芸教大的小孩,江芸这人,你看着说话温温柔柔,也总是笑眯眯的,但做事素来是不打没把握的仗,毕竟那些年她在琼山县、兰州和徽州的事迹,他哥可不单是自己看了很多遍,也拉着他念了很多遍。
她既然写好了这个条例,那定然是做了充分准备来堵住所有人的嘴。
其实他也相信,江芸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