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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枝山苦逼地连忙披上大氅,不过披上大氅写字就不方便,但是脱了又好冷,一场考试不是在抓衣服,就是在哈气热手。

隔壁的王献臣被他吵得不行,眉头越皱越紧。

顾清坐在通风口,墨水凝固得很快,等他写到一半重新研墨,不是断了思路就是墨迹不一样了,一时间也是手忙脚乱。

毛澄也很惨,他靠近炉子,按道理是暖和的,但就是有一阵阵风吹过,吹得他心思都乱了。

至于其他人都是各有各的问题,年后的第一场考试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安静完成考试的。

“我一直在压纸,没带镇纸,卷子都搞脏了。”徐经面如死灰说道,“这要是真的考试,我就完了。”

“你还写完了,我题目都看不完。”祝枝山整个人缩在大氅里,“芸哥儿也太出其不意了。”

“早就跟你说多穿点了。”黎循传出声,“整日穿得这么少做什么。”

祝枝山叹气:“棉服也太显胖了。”

江芸芸不理会他们的讨论,一个人在上面飞快改卷子,就单人单份的卷子,她改得飞快,然后又交错再改一遍。

会试第一场考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

“良德的论语不行。”

“敬止,你中庸和易经还需要改进一下。”

“希哲,你过个年,心都野了。”

江芸芸看着一张张卷子,痛心疾首:“除了楠枝,我觉得你们都退步了。”

黎循传凉凉说道:“多亏了那十本书啊。”

江芸芸立马闭嘴不说话。

一连三天的大考,每次考完都要被抓着辅导,三天下来所有人在过年补充进来的精气神都消失不见了,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徐叔心疼地送上补品,并且非常贴心说道:“若是不够冷,可以再开一个窗户的。”

“不!倒春寒而已,不是寒!”众人齐齐拒绝。

江芸芸笑眯眯说道:“现在也十五了,等二月初就可以去外面实践两轮了,不急,到时候就连搜身,巡场的人都要准备好呢。”

徐叔连连点头:“都懂都懂,找的人都是嘴严的。”

“可惜了,连着六天考试,伯安都不在,不然也能和我们一起吃吃这个苦。”沈焘直叹气。

连考六天后会休息一天用来订正错误,查漏补缺,这一天看着没考试,但压力可不少,江老师会抽查笔记。

“估计是那个吏部考察的事情,被关在家里不出来吧。”王献臣说道。

“算时间也该张贴公告了,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又有被罢斥的官员不满?”黎循传随口问道。

“吏部不是刚清退了一批人吗,怎么这次又清退这么多人?”顾清不解问道。

王献臣想了想,招手让小厮说道。

原来这次吏部清退了一千四百人,阁老丘睿上折子弹劾了,到也算不上弹劾,只是上了一份政见不同的奏疏,他一上,那些被罢斥的人也跟着上了,说是一夜之间,折子好似雪花一样飘到陛下案桌前。

吏部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是清退的人太多了?”江芸芸好奇问道。

“不算多。”黎循传说道,“成化二十二年的罢斥有一千五百多人,成化二十年有三千五百人,其实罢斥除了洪武年间,之后大都在千人之上,毕竟随着官员越来越多,不可能还维持在五六百人的数目上。”

江芸芸不解:“那这次又是为什么吵起来。”

小厮也磨磨唧唧说不出来,只是来来回回重复外面的人讨论的话题。

——考核太过严厉,没有核查。

——罢斥的人太多了。

——人才可贵,犯点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