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神情一片木然,他的视线落在身前躬身拭泪的老仆身上,哑声问道:“父亲他,怎么了?”
楚延琛素来不是一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他是一个极为敏锐的人,在看到门口那白布时,他的心中便就有了答案,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又难得不愿相信自己心中给出的答复。
“大公子,大老爷他病故了。”老仆呜咽着回答道。
这一句回答,虽然含糊而轻微,可是落在楚延琛的耳畔仿若雷霆,乍然间轰鸣声爆起,震得他眼前一黑,心口处荡起一抹刺痛,这一抹刺痛慢慢地扩散开来,而后蔓延至五脏六腑,一股腥气自肺腑间激荡而起,让他觉得反胃。
楚延琛抿唇看着那一位凄然泪下的老仆,他沙哑地问道:“母亲在哪里?”
老仆带着哭腔的声音,回荡在楚延琛的耳边:“大夫人在灵堂。”
楚延琛闻言,他勉强稳住心神,疾步朝着大厅行去。一路上,入目便是满府的素白,这无处不在的素白色,不断地提醒着楚延琛,他所希望的答案是不可能存在的。
行至大厅,便就见到了那偌大的棺木,黑沉的棺木带着肃冷的气息扑向匆忙而来的楚延琛。而棺木一旁伫立着的消瘦身影,正是大夫人徐氏。
不过是短短数日,她便消瘦得厉害,单薄的身子在素白的丧服下摇摇欲坠,似乎是风一吹便要消散去了。
“母亲。”楚延琛的步伐微微迟疑,他注视着灵堂上的牌位,张了张口,将形容憔悴的大夫人唤醒。
大夫人徐氏本是麻木地伫立在灵堂上,陡然间听到楚延琛的声音,她不由得一愣,缓缓转过身来,看到风尘仆仆归来的楚延琛,大夫人心中一惊,按着她的预想,楚延琛怕是还得晚上六七日才能回来,也就赶不上这大老爷的出殡之日了。
如今,却是想不到楚延琛竟然会回来地如此迅速。
惊诧之后,她紧绷的心神在看着楚延琛来到身边时,不由得一松,痛楚与悲痛便就涌了上来,令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开口道:“怀瑾,回来了啊。”
楚延琛躬身一礼,郑重地道:“母亲,我回来了。”
“好,好,回来了就好。”大夫人点了点头,她回眸看了一眼灵牌,苦涩地笑了笑,道,“正好,赶得上你父亲的出殡。”
楚延琛的身子微微一颤,他站直身子,看着那偌大的棺木以及灵牌,颤声问道:“母亲,父亲,父亲他怎么会”
大夫人微微沉默,良久才叹声道:“你父亲这些年身子骨不大好,今年入冬以来,这身子便就更差了,染了风寒后,谁也想不到这一场风寒,竟然会令他缠绵病榻,及至最后,竟是撒手人寰。”
大夫人的声音很轻,平淡中带着一丝死寂,似乎是悲痛到了极致,便就失去了一切的情绪。她的目光落在堂上的令牌,走了过去,伸手拂过那沉沉的棺木,轻轻地道:“这大抵是命吧。”
最后的一句‘命’异常地轻微,却又夹带着一丝怨恨。
楚延琛看着大夫人的模样,他心头微微一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在心中回荡,只是此时那一股哀痛感萦绕在心间,令他无暇顾及这一缕的怪异。
他闭了闭眼,握紧双拳,低声道:“是孩儿不孝,未能”
“大伯母!”
楚延琛这话还未说完,便听得身后传来少年的惊呼声。他回神一看,便见大夫人身子一软,倒了下来,楚延琛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人。
大夫人的身子消瘦得厉害,楚延琛扶住的时候,只觉得手中的分量轻飘飘的。楚延熙三两步间便就赶了过来,他看着昏厥过去的大夫人,甚至来不及同楚延琛多说一句,便就匆匆唤了人来,沉稳地让人将大夫人扶回屋子里,又一一安排了哑医前来。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