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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夕阳的余晖无法透进房间。浴室里,惨白的灯光下,夏油杰单手撑在洗手台上,大口呼吸。
即使身体本能地排斥,但手还是握着漆黑的咒灵球,机械地送入口中。浓烈的恶意化为腥臭的气味在口腔间散开,席卷大脑,让思维越发滞涩。
他伏在洗手台前剧烈地干呕,打开水龙头,试图掩盖自己无力的声音。
镜子被濡湿,模糊的人影看不清表情,水滴顺着脸颊的弧度淌下,坠落进衣领中。黑色的半长发垂落在洁白的瓷上,湿漉漉地黏着。
“……真是没用啊……”黑发少年喘过气来,对着镜中的自己扯出一个讥诮的笑容,“明明……”
明明大家承担的工作量是接近的,这是他们必须承担的责任。他的同期们都很优秀,承受的压力绝不比他小……为什么他不能更努力一点?他的努力为什么看起来……毫无作用?
日复一日地祓除,吞噬,在夏日的人海里,从凡人杂念中生长的诅咒却像是永远不会减少。他有时会觉得自己置身于诅咒的海洋,拿着海碗,像饮酒似的舀起一大碗海水,仰头一饮而尽,喝得腹部胀痛想要干呕,海平面却不会因为他的努力下降半分。
努力不过只是杯水车薪——这样的念头在他的脑中疯涨。每到夜深人静,他都忍不住去思考要如何解决问题,却从不敢将自己的思索向好友倾诉。
“你其实应该也发现了吧。”在某个夜晚,敲开他房门的五条悟靠在墙边,直截了当地问他,“千奈术式的性质,还有那些烂橘子们的筹谋。”
“我知道你在思考难解的问题,但别向千奈许愿——神女绝非万能的许愿机,实现愿望也不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在那些人眼里,她要付出的代价或许正合他意,但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
夏油杰打断了他:“我知道,我不会向她许愿。”
或许他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但在星浆体事件之后,这样的想法就已经消散殆尽了……其他人也就算了,身为她的朋友,他怎么能和那些人一样,将她当做……
随着意识回笼,那些纷乱的思绪和回忆的幻影逐渐在眼前消散。夏油杰撑着洗手池直起身,看了一眼时间和湿漉漉的衣服,最终还是决定先洗个澡。
对他来说,千奈才不是什么许愿机。
热水从淋浴头喷洒而出,顺着起伏的胸膛往下淅淅沥沥的流。黑发少年的眼中略微有些空茫,微微闭了一下眼睛。
高压之下,生理反应似乎也被他刻意压制。当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欲求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羞耻:他们之间的感情原本应该更加纯粹,他怎么能像那些凡人一样,将那样糟糕的渴求寄托在她的身上……
可他本质上好像就是这样卑劣的人。在她面前,他从来不用去过多思考自己的责任——在神女面前,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可以被包容、接纳的普通人,是她的朋友。她总是那样,关心着他,接纳他的一切负面情绪……
社会、法律、责任,诸多束缚被他的大脑自动剔除。单手扶着墙壁的瓷砖,他试图将自己从那种矛盾的撕扯中拯救出来,却只是更加刺激到了身体。
水已经被调成了冷的,冰凉地浇在那具久经锻炼、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身躯上。在冷水的刺激下肌肉起伏、战栗,蒸腾的热气却并未消散。
“……千奈……”理智被浪潮逐渐淹没,紫色的瞳孔睁大又收缩,他呼出一口气,无意识地唤着那个名字,像是试图向她寻求什么……也或许只是在索求解脱。
浴室内的雾气有些重,他的黑发发尾沾染着水珠,随着动作滑落,落进他眼中,带来一丝细微的刺痛。
这点刺痛让夏油杰的眼神重新有了焦距。他回过神来,看着指掌间,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