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世家出身……嗯,家族在行业内应该算挺有名的。他自己出身普通家庭,没什么特殊背景,不过能力很优秀,在业内名气完全不输给他的同期的!”
“那看起来,确实像是职场霸凌了。”萩原叹了口气,“现在很多上司都不太把员工当人看呢……小千奈的朋友因为能力优秀,反而成了更好压榨的对象吧。”
“哈,那帮人都一个德行。”松田靠在椅背上,略带嘲讽道,“晋升的机会都留给那些大少爷大小姐,工作忙也不敢太压榨他们,只能可劲折腾没背景的打工人。碰到同部门两个关系户同期,你那个朋友可真倒霉。”
千奈汗流浃背了。
一方面,她觉得萩原和松田分析得都很有道理,但另一方面,身为夏油杰的“关系户同期”之一,她又总感觉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
“其实他、他的两个同期也没有那么坏啦,而且他同期的工作能力也很强!”她绞尽脑汁,试图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不是那么复杂阴暗的职场关系,“除却最近的异常情况,他们之间的工作量一直都是差不多的,关系也很好,比起竞争更接近合作关系……而且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不存在排挤什么的……”
“虽然、虽然其中一个同期有点傲气,但也只有开始不了解他能力的时候有点看不上他,后来发现旗鼓相当大家就成了朋友……协、公司是以能力为尊的,家世反而不算非常重要的因素……呜,好像也确实有影响……”
千奈越回忆越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亏欠了夏油杰的地方,苦恼地抠着桌面,回忆之前协会的区别对待——但越回忆越发现,之前咒术协会对他们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对待,只是平等地压榨利用他们三个中的每一个人。
“我和小阵平也只是通过你的描述看问题,肯定有不准的地方,具体问题还是要看小千奈你的朋友身边的具体情况啦。”萩原看她很纠结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诸伏景光也开解道:“如果同期关系很好的话,也可能只是上司单方面擅作主张地想要压榨你的朋友。”
千奈也觉得是这样——五条悟说得对,那帮长老们真的都是可恶的烂橘子……从各个方面综合来看,咒术协会的家伙们对夏油杰的压榨甚至到了像是针对的程度。
但如果拿这话去问,他们多半只会得到“能者多劳”之类的万用回答,说给他任务正说明重视,加上夏天咒术师们的确个个都很忙,这时候去说也得不到什么结果的。
在这方面,咒术界那个年龄的老家伙们好像都大差不差,无差别地针对所有年轻人。
傍晚下课以后,千奈照旧去帮夏油杰多处理了两个任务。夕阳还未坠入高楼后,她站在高专门口,看着天边的橘黄色的云朵,突然想到了小时候。
待在早川家老宅的时候,在族老的擅自要求下,千奈五岁开始就要在课余时间履行神女的职责了,从最简单的财布施开始,到后来治病救人、实现心愿,从四点半放学回家一直接待信众到晚上十点钟,中间只有半个小时吃饭的时间。
那时候她还小,原本还觉得这是正常情况,听同班小朋友说放学回家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下玩游戏,她才知道原来其他小朋友不用做这个。别的小朋友们放学了结伴去池塘边踩着夕阳的碎波打水漂,她在阴暗的神社中接待两眼通红的中年男女。后者痛苦地讲述家中幼子失足落水溺亡后的悲痛,跪伏在她脚边,向她祈求神迹。
幼小的神女无法凭空降下起死回生的神迹,她甚至没法和朋友结伴去打水漂。每天向她倾诉痛苦的信众其实根本无法打动她,因为她无法理解他们的情感。
她只是机械地按照长辈说的那样,聆听愿望,接纳许愿,实现愿望。
聆听。接纳。实现。
救济。祓除。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