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麻的思绪,可越是清理就越糟糕。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堕入了梦境,迎面而来的是萧瑟的风。
梦里的她在山道的小径中行进,不住地回眸,面上有不安、惊惶、不舍,最后种种心绪化作化作一种凉薄的残忍。
不知道攀过这座山会有什么,可回头路是不想走了。
攀山赶路的人仿佛察觉不到疲惫,脚步几乎没有休止。然而在看到山崖边一株迎风摇曳的药材时,又莫名其妙地止步。
赶路的人无端地走向更为崎岖的山道、攀那如刀削般挺峭的山崖。
然后如被箭矢击中的飞鸟般落下了。
失重的感觉从梦里传导到了现实,裴琢玉猛地从梦中惊醒。
亮堂堂的日光洒在了她的脸上,驱散了大梦初醒的惺忪。她揉了揉眼睛,躺着回忆梦境。
是因为碧仙的那番话吗?所以才梦到了假死后的自己?在远离长安的时候,心其实仍旧被长安困着,所以在看到一株适合的药材时,才会不顾一切地上前采摘?于是导致了落崖这个意外?
裴琢玉抬起手拍了拍脑袋,终于想要去挖掘那让她痛苦的记忆。
好一会儿后,缓和了晕眩感的裴琢玉起身,她推开门,抬眼就撞上了青仙和碧仙带笑的脸。
裴琢玉快速地洗漱,她要去找宁轻衣,可却得知了一个新的消息。
皇后命人招宁轻衣入宫了,会在宫中小住几日不知道几时才回来。
裴琢玉僵了僵,想去集书馆看看究竟,可还没有出若水院就被人拦住。阻她出门的婢女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可说出的话却是锐利冷硬的:“没有殿下的命令,除了若水院中,您哪里也不能去。”
裴琢玉:“……”
宫中。
皇后韦昭的神色有些凝重,听尚药局的奉御说宁轻衣的病情。
“阿娘,我没事。”宁轻衣面上仍旧是惨淡的白,朝着韦昭挤出了一抹笑。
韦昭一挥手让医师和伺候的人都下去了,她道:“你真是有主张。”
宁轻衣的笑容讪讪的,被韦昭说了好几次了。她的眼神飘着,顾左右而言他:“钟才人快要临盆了吧?”
韦昭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道:“圣人很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
宁轻衣垂着眼:“最好是个儿子。”圣人对燕王不放心、不信重,而燕王呢,丝毫不让人意外,只要交到他手里头的事情都能够搞砸了,朝臣们对他也有些不满。那又能怎么样呢?这是圣人剩下的唯一一个儿子了,根本就没得选。
韦昭注视着宁轻衣,哂笑了一声:“无论如何,都会是的。”
“听说钟才人的父亲和三个哥哥都得封了,弟弟也进了国子学?”宁轻衣又说。
韦昭道:“她想要倚仗,自然得为哥哥弟弟讨点官职。”只不过钟丈人、钟家兄弟除了钟四郎认识点字外,剩下的都大字不识一个,圣人就算想提拔,也没有办法,只能用爵位来安抚美人之心了。钟四郎因为认字被送到了国子监,但他学业平平,出身又被人瞧不起,在国子监寸步难行,惹得钟慧慧跟圣人告状好几次,说朝中权贵之子欺负她的兄弟。圣人倒是没有责骂权臣,只赏赐了一些财物给钟家人,以示安抚。
“此情此境,不知燕王母子如何作想。”宁轻衣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都是老样子。”韦昭道,又提了几句朝政相关事,韦昭察觉到宁轻衣的兴致不高,将话题一茬,关怀地问,“谁惹你了?”
宁轻衣摇头说“没有”。
韦昭睨着她,又问:“听说你命人去洛阳接人了?裴光禄的女儿……可是跟裴治长相相似,就算是同母所出,也未必如此。你说吧,她跟裴治是什么关系裴治是双胎,难不成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