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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人以外,长公主府里还有一些旁的人,比如在公主府内的左控鹤以及公主邑司里的官员,那些公主邑司里的官员不必参宴,但左控鹤却是该邀来的。
左控鹤在朝堂上的地位简直比锦衣卫还强上一线,甚至有时候比丞相还有用。
宋知鸢以前有些畏惧她,觉得她太残酷,简直不像是女人,后来自己当了官,反倒有点理解她,坐了什么样的位置就要做什么样的事,义不掌财慈不掌兵,就当如此。
所以办宴时候,宋知鸢特意将这人也邀约上。
她跟林元英好歹有过些许交集,日后这人跟她同朝为官,也可互相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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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从晚间申时末开始,一位位大人乘坐马车而来,正四品司农寺卿,往下是正六品司农寺少卿,再往下六品下司丞,司内分四个部门,上林、太仓、钧盾和导官四署。
上林署掌园池,太仓署掌国家粮库;钧盾和导官署掌鸡鸭精细米麦的供给,宋知鸢就是太仓属令,她的另外三个同僚今日也来。
今日宴席请了十个来个大臣,宋知鸢掐算着时间,早早换好了衣裳,去府门口等候。
来的几位大臣都是笑呵呵的,丝毫未表现出对宋知鸢“女人当官”的什么不满来,好像完全忽视了宋知鸢是个女人这件事。
宋知鸢知道他们不是赞同女人当官,他们只是改变不了事实,所以假装自己赞同,但也没关系,人跟人活的就是一个表面过得去,许多事情,她论迹不论心,这群客人们来了,就是给她脸面,她自然会记下这群人的情分。
人家给她脸面,她回头也得投桃报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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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里请晚宴,又是同僚作乐,并不如同白日间的赏花宴那般拘谨,一群大人们也一副欢笑晏晏的样子。
一群人入席后,北定王府的马车终于缓缓驶来,停在公主府。
宋知鸢远远瞧见北定王的马车,便笑着迎过去。
这可是个极重要的人,之前在紫禁城里时,太后便与她说过,这润瓜是要种在北江的,回头润瓜真推行到北江去,太后可能会把她丢过去,让她刷功绩。
以后她跟北定王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
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寻常没进门的人怎么都琢磨不明白,得沉进去之后,才能知道其下缘由。
一想到如此,宋知鸢对马车笑的更热烈了些。
不当官的时候只知道官阶森严,当上官才知道那真是一条通天难路,一阶难倒英雄汉,站在这里,还是不当与人为敌。
能跟他们打好关系,就尽量不要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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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北定王下马车的时候,正瞧见这么一幕。
长公主府的门口挂着高高的六角宫灯,在月色下散出昏黄温润的光芒,正门前站着一个青翠绿色书生袍的姑娘。
书生袍上绣了翠竹,腰间金带一束,勒出一截纤细的腰,翠绿的交领裹着白嫩的一截脖子,发鬓不再簪金带银,只以一根木簪子随意挽起来。
她褪去了一层姑娘家的脂粉气,反而多了几分少年郎君的飒爽,像是山林中被雨水浇透的嫩竹,柳叶新新,清透如玉。
耶律青野与她相比就截然不同了。
昨夜间他就没睡好,醒来更是郁气沉沉,面上像是绕了一层黑雾,眉眼肃杀,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只冷冷睨了她一眼,神色平淡的颔首,后大跨步的走进了长公主府。
他这姿态,不像是来赴宴,反倒像是赴战场。
但宋知鸢依旧是笑眯眯的,转身就引北定王入席——她早都习惯北定王这幅“天下人都欠我五百石”的表情,这人什么时候都这张脸。
北定王身份高,引入席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