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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宋右相过去的那些事儿被翻出来,她才知道,原来华阳当初受了不少委屈。

太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华阳死了,那些委屈也没法与旁人说,太后也没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她只在想如何处置这件事。

宋右相是个颇为得力的臂膀,虽然没什么根骨,但他听话,如果太后不认识华阳,她根本不会处置宋右相。

宋右相对太后的重量和华阳与她的感情互相博弈,让她迟疑着,不知道该怎样选择。

对一个死人的情谊,重的过眼下的利益吗?如果华阳或者过来恳求她,她可以为华阳动手,但是现在华阳已经死了,华阳自己死之前都不曾向太后说过这些事儿,太后现在真的有横插一手的必要吗?

太后脑中思虑这些的时候,一旁的太监已经端着奏折进来了,让太后回过神来。

她短暂的放下了那些情绪,立刻过来处置奏折。

所有男人都不希望女人插手党政,所以只要她做错一件事,就会立刻有人过来抨击她,比抨击男人更凶狠,所以她一点都不能错。

当她坐到案后,拿出奏折的时候,人便将那些情爱从自己身上剥离了,变成了一个冰冷器具。

可偏偏,她不想去想,过去的那些事却要自己翻出来纠缠她。

当她随手翻开一本奏折时,在上面看到了明晃晃的“万花”两个字。

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太后只觉得眼前晃了一下神。

她隔着漫长的时光,好像突然看到十六年前的夏,有人眉目肆意的向她笑道:“万花,以后我打下一座城,就以你闺名命名可好?”

十六年前的夏太过炽热,那些过去不曾随着时光而降温,反而变得越发滚烫,如同岩浆一般,裹着黑烟撞到她的脸上。

太后“啪”的一下关上奏折。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愣了一下,心说太后这是看见什么了,竟是这般失态。

过了几息,太后抬起眼眸,锐利的目光刺过来,那小太监心里一惊 ,还没来得及请罪,便听见太后声线沉沉的问道:“永安呢?”

她的宝贝女儿,现在在做什么?

一旁的太监赶忙回道:“回太后的话,公主现下在公主府中,昨儿个宋姑娘不是去司农寺上职了嘛,今儿筹备了个宴,要邀约一些同僚热闹热闹,估摸着是方府摆不开酒席,就将地方定到了公主府里去。”

原是在办宴。

想到永安,太后那双狐眼中闪过几分温柔,轻声道:“去给宋知鸢送些贺礼——本宫上个月那石榴簪子,去送给她。”

宋知鸢和永安这俩孩子站在一起,虽然永安是她亲生的,但太后也实在说不出“永安比宋知鸢更聪明更识大体”这种话来。

她对宋知鸢也是喜爱的,特别是发现这个孩子的野心之后。

想到宋知鸢,太后脑子里又闪过华阳。

之前在心底里的天平无声地倾斜,太后想,罢了,就当是向已故的老友敬一杯酒吧。

“去告知林元英。”太后转而对一旁的太监道:“宋右相的事,秉公处置。”

太监应声而下,去请了太后的簪子后,一路自紫禁城而出,去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正热闹着呢。

宴会定到了申时末,是晚宴,故而歌舞席面都要备齐,宋知鸢请了她的同僚和北定王,以及她的舅母方夫人。

其余人都欣然赴约,唯独方夫人在来和不来之间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不来——宋知鸢当官这件事儿她之前简直可以说是始料未及,这孩子瞒着她不告诉她,眼下也不肯听她的话,她没法子,只能问向遥远的丈夫该怎么办。

信不回来之前,她不会对宋知鸢表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