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我都查,说什么……若包庇自己人,有何资格坐这位子”
沈晖星微微抬了抬下巴,佣人们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餐厅。
水晶吊灯的光晕衬得他神色愈发晦暗不明。
“是你先惹我生气的。”他向裴寂青开口说话, 手上动作却温柔至极。湿纸巾细致地擦过之之的手指,小丫头晃着脚丫,浑然不觉餐桌上凝固的空气,乖乖又一口再张嘴咽下父亲喂来的饭粒。
银勺与瓷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是沉默的餐厅唯一的声响。
沈晖星垂眸看着女儿鼓动的腮帮,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之之仰起小脸冲裴寂青笑,嘴角沾着颗饭粒,天真又可爱。
“过几天监察协会的会长要来家里吃饭,你要提前准备一下。”
裴寂青闻言讽刺道:“这次打算给什么?钱?还是人?”
沈晖星每年花大笔钱打点监察会,只为了逃脱监察。
“沈晖星,你真该看看从前的自己。当年对我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现在想起来不觉得可笑么?”
裴寂青直到两年前才知道,沈晖星竟私自取出了从小植入体内的生物抑制环。那道本该嵌在皮肉里的电子枷锁,就这么被他悄无声息地取了出来,仿佛是随手摘了个不喜欢的首饰。
消息得知得太突然,裴寂青都愣住了,沈晖星曾经戴着抑制环站在军事法庭上庄严宣过誓,而现在,这人竟自己砸碎了联国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锁。
沈晖星曾经还在嘲笑应忱目无法纪,说这种人迟早要栽跟头。如今他自己倒成了最不守规矩的那个,这算什么?
那个象征着监察所约束的S级电子镣铐,被他像丢弃垃圾般抛弃。
更讽刺的是,沈晖星曾在裴寂青面前对应忱冷嘲热讽,说那家伙狂妄自大,藐视规则,终将自食恶果。
那如今跳脱于规则之外的沈晖星又算什么。
许泽跟随沈晖星八多年,出了名的稳重可靠。两年前他提出离职时,最后一个见的是裴寂青。
他对裴寂青说:“长官已经和我们当初的理想越走越远了,我已经看不透他。”
裴寂青知道这是位老臣彻底寒了心。
许泽临走前劝裴寂青:“离开他吧。”
裴寂青苦笑:“你以为我不想走吗?”
许泽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
现在沈晖星到底还是走上了那个S级Alpha的老路。听说那位前应氏负责人坚持不用药,最后受不了精神折磨,最终自己用刀捅穿了腺体,死得凄惨,留下了一个岌岌可危的应氏财团和自己的Omega。
沈晖星将女儿轻轻抱起,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而后唤来保姆带她上楼。待脚步声消失在楼梯转角,他才转过身,目光沉沉地望向裴寂青。
“看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看当年那个愚蠢的、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我吗?”
裴寂青冷笑:“你娶我,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如果你当时没有一个高适配度Omega,军盟敢用你吗?沈晖星,别把自己想得太无辜。”
沈晖星眸色一暗:“是!我是为了仕途。”
他突然逼近一步:“那你呢?”
“我?”裴寂青仰头与他对视,“我就是贪慕虚荣才嫁给了你。明明各取所需,怎么唯独你摆出这副受害者的姿态?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
沈晖星声音里压着怒意:“你说贪慕虚荣?我给你的钱、权、地位还少吗?到底要怎样你才满意?”
裴寂青反唇相讥:“那沈大执行官现在事业一手遮天,终于得偿所愿,怎么还揪着我不放?”
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到底不满的是什么呢?这些年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