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一把按在墙上。沈晖星的手臂横在他腰间,滚烫的掌心贴着湿漉漉的浴袍,眼睛死死盯着他:“你真是这么想的?”
裴寂青知道下午的对话都被听见了。沈晖星嘴角抽动,突然觉得荒谬,这个在家里装满摄像头、把他每句话都拆解分析的男人,现在居然还要来质问他的真心。
他如今不可能说软话,伏在他膝头恳求他。
那些被逼走的朋友、被监控的生活,早就把他骨子里的顺从磨得一干二净。
“那个真正的百分之九十你把人家扔在哪了,”裴寂青听见自己声音在发抖,“说真的,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完蛋。精神病院就是你最好的归宿。”
裴寂青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多谢关心。为了你和女儿,我不会进去的。”
裴寂青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沈晖星的吻压下来时,他咬着牙关,任由唾液在口腔里堆积,死活不肯咽下去。
沈晖星每次失控都会把他摔进床褥里,小南两岁半时,软软的手指碰过他脖子的淤青,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说:“爸爸,痛痛。”
裴寂青低头亲吻女儿的指尖,心里却涌起阴暗的念头,要是沈晖星彻底疯掉就好了。这个想法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他甚至能想象出沈晖星被束缚带绑在病床上的样子。
疯人就该呆在疯人院,而不是装模作样做他女儿的模范父亲。
几天后传来消息,严玖遭人抢劫,右手被打断,在小黑屋里关了整整三天。饿得发昏时喝了不明液体,喉咙被灼伤得再难发声。
裴寂青听到时,心里只浮起两个字:活该。
那位严少爷恐怕不记得,有一年电视台年会,严玖借着酒劲把一位刚任职没有多久的新人主持人堵在洗手间的角落。老于带人赶来救场时,严玖踉跄着退开,嘴里也不干不净地骂了句“婊子”。
两句“婊子”,换一辈子也许说不出话——这笔账,严玖怕是这辈子都算不清楚。
裴寂青觉得这世上的报应,有时候来得恰如其分。
第45章 那不是在折磨他,而是在向他求救 还记……
严玖一出事, 菱悦集团当即放出天价悬赏,令人咋舌。
严玖行事向来跋扈,仗着家世显赫, 欺男霸女的勾当没少做, 暗地里结下的仇家怕是数都数不清。若论谁最有动机对他下手, 又比较新鲜的嫌疑人,沈晖星算是其中之一。
他与严玖的过节, 那天隐隐传出来一些, 沈晖星冲冠一怒为老婆,之后就没几个人提起了, 压消息压得很快。
与外面的风言风语不一样。
在沈家至少此刻非常平静。
餐桌上氤氲着饭香, 之之的小手笨拙地握着筷子, 几次尝试都让米粒从筷尖滑落。她委屈地瘪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转向沈晖星。
这都是沈晖星惯出来的。
从小之之都是被沈晖星搂在怀里,一勺一勺喂, 从米糊喂到正常饭菜。
裴寂青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警告的眼神看向沈晖星。
沈晖星漫不经心地夹了块最嫩的鱼腹肉放在之之碗里, 完全无视对面灼人的视线, 转头对张姐道:“给之之拿个勺子吧,我来喂她。”
之之不要筷子了,肉乎乎的小脚在椅子下欢快地晃动着。
电视屏幕里,新闻主播字正腔圆地播报着菱悦负责人的震怒与严玖的惨状。
裴寂青他抬眼直视沈晖星说:“五千万,还真是大手笔, 你确定你的人天衣无缝?”
沈晖星:“托人找了几个死囚犯借来用用。”
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谈论明日天气。
裴寂青开头说:“还记得军部腐败案那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