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没本事,怕这铺子砸在了手上。
方濯宽慰她,做生意赚钱什么的,都是有个周期的,刚好这会临近年关,逢年过节串门走亲戚的人就多了,自然买胭脂的人就多了,他这也就是刚好碰上好时候。
果如方濯所说,越近年关,胭脂铺的生意也越好,李挽朝到了后头经常在店里头忙。这里面有一个掌柜,一个打杂的店小二,还有一个专门讲售的姑娘,若是有人进来买东西有哪里不懂,便去问她。
铺子里头的人也不知道宫里头发生的事情,见东家许久不来,还问了几嘴,以为人是出了什么事,李挽朝打了个马虎眼过去,这事便就过去了。
一到年底,京城就又热闹又喜庆,街上已经张灯结彩,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挂起,街道边的摊子上都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年货,春联、糖瓜、剪纸等等,火红的物件摆在摊子上头,小贩们吆喝叫卖的声音不觉于耳,到处都是洋洋喜气。
从前的年都是在恩文府过的,恩文府的年,对李挽朝来说没什么喜气,满院子的热闹好像都和她没什么关系,可在这偌大的京城中,她反倒像寻到了归属。
这些热闹,好像终于能够触手可及。
李观也已经许久不曾和她往来了。
在某种程度上,两人性格确有那么些许的相似之处,一个比一个倔,上次闹到那番地步,都说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现下谁都没去低下那个头,一直到现在,一封书信往来也没有。
倒是蓝夫人给她写了好多信。
上回蓝寻白回家之后,就和她报了平安,从那以后,她偶尔会给李挽朝寄信过来,蓝寻白的信,也跟着一道来。
看样子,从京城回去后,蓝寻白是真老实读书了,听蓝夫人说,府学上的先生都开始把他当做大家学习的好榜样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说不准就能通过拔贡上国子监去读书。
多吓人。
上房拆瓦的蓝寻白被做了榜样。
李挽朝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是没眼花,一想到以往最讨厌蓝寻白的夫子笑着称赞于他,她的眼中不禁就爬上了笑意。
今年京城的初雪迟迟没有落下,现下都已经十二月二十多了,还不曾见到一丝雪的痕迹。
雪没办法落到地上,就好像冷在了人的身上。
分明没有雪,可这京城,倒像是比落了雪还要冷。
一到冬季,昼长夜短,晚霞早早就铺满了京城。
李挽朝的胭脂铺地段还不错,周遭繁华,来往行人不绝,这段时间近年关,客人也多。
她正低着头给一个顾客介绍一款口脂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男声,“李小姐,好久不见,怎么开起胭脂铺了啊?”
这道嗓音清朗,还带着几分调笑打趣的意味,李挽朝下意识皱起了眉。
抬头看去,果然是沈舟裴。
见他寻到了这处也不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去说,李挽朝只得先放下了手头的客人。
她走向他,两人去了铺子的后门处,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你来做些什么?”
李挽朝一开口,带着说不出的生硬。
沈舟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疏离之意,他对她的冷淡也不甚在意,只是靠在后门上,双手抱胸,笑了笑,“别这样,我又和你没仇,更没做过什么事情害过你,你不用对我这样怨气冲天的。你这如今,救了太子,还怕没钱花不成?开这胭脂铺遭这些罪做什么呢?”
这话意有所指,李挽朝不知道他这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东西?
不过,她不在意他是不是知道,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她怕这事被杨家人知道,但对眼前这个人来说,她丝毫不在意,也不会怕她当初做的事情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