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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子的阴谋!”

他面色潮红,奋力咳嗽了两声,小德子赶紧将油纸伞撑在他的头顶上方,陈三五感激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是鞑子把咱们像赶羊一样驱赶到地洞里,是鞑子指使咱们在地道里埋了陶罐,也是鞑子给咱们吃了赈灾饼,要杀人灭口,嫁祸给明州军!”

陈三五掀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已经被布鲁斯包扎好的伤口,对白发老妪呜咽道:“娘啊,你瞧瞧,那帮鞑子唯恐有人吃了赈灾饼还能活命,是下了死手啊!若不是儿子咬紧牙关没有喊出声,只怕……只怕也没有机会活着见您了!”

周围静悄悄,只余雨水敲打在伞面上单调而密集的声响,以及陈三五无助而悲怆的抽噎声。白发老妪凝着儿子紧握着的拳,那手掌青筋毕露,瘦若枯骨,白发老妪忽然长吸一口气,爆发出一阵撕裂般地尖叫。

“天杀的鞑子啊!”

那声音是如此的高亢刺耳,又是如此的痛苦彷徨,让明州不忍地阖上眼睛。

他们是被裹挟在这纷乱的世道中,最无辜也是最无助的人。这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人们只知帝王将相挥斥方遒,又有谁在意那京观中燃烧的枯骨,万人冢下埋葬的孤魂。所有的宏大叙事都是华美的穹顶,拼尽全力掩盖其下泥泞的血腥。

而这,不正是明州军存在的意义吗?

推翻那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桎梏,打断那些装腔作势义正词严的声音,让那些不敢言的人说话,让那些无处言的人发声,让那些被埋藏在水底的冰山显形,让那些曾经被历史和时代嘲弄的,牺牲的,无视的普通人,真正成为自己的君主。

多尔衮自以为这一场地震就能炸翻明州军的脊梁,却不知地火最炽处,往往孕育着新的山川。

赵明州缓缓蹲下,将手覆在老妪颤抖不已的手背上。

“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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