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真该替她收场的时候,反倒畏缩不前罢?
他自生来只动过一次心,那次好奇之下前往大荒往生潭的探究,已经告诉了他此生有如此一场不灭的永生执念。
步孚尹有的,他也有,步孚尹没有的,他也有。他和她也有过那么多年相濡以沫相伴相守的时光,他能够给她的,远比步孚尹多出许多。
若说步孚尹能为了她豁出命去,在从前,他也曾毫无犹豫地为了她死过一次。
他并不比步孚尹差了什么。可是爱一个人,并不应该拿那些作为炫耀的谈资啊。
她若对他用心,即便他闭口不提,她也会留心发觉。她若对他无心,即便他巧舌如簧,于她又可能动容半分?
玄沧不想对她说那些。他会对心爱的人故意说许多动人又漂亮的情话,可是真正付出的爱意,实在没必要时时挂在嘴边。
尤其是,她已经那般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他若再多说这些去求,岂不反而落到下乘?
他自己心甘情愿,反正她也不在,反正她不会知道,他就去认了灵隽又如何?他又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毫无关系的孩子产生疼爱的慈父之心,他又不会平白无故地做一场赔本买卖。
可是灵隽,是彤华唯一留下来的孩子啊。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可以供他怀念的遗物。
算计又如何,陷阱又如何,他自爱他的,管她怎么看。
到了此时,他甚至还能对阿玄故作轻松道:“要么,你先去四方府稍等半日。我去找了灵隽,便劝长晔停战。”
阿玄看着他那双黑沉的眼睛,知道自己不应该因为过去的某些亏欠和愧疚,而对他大开特殊之门。
但此刻她还是道:“不必去了。”
她知道这话对他是有些残忍了,但世界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是谁,都还是及时止损的好。
“即便你去,她也回不来。”
玄沧霍然抬头,目光震颤地看向阿玄,喉咙艰涩到说不出话。他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半晌方问道:“无论如何也回不来?”
阿玄应他道:“回不来。”
玄沧立在原地安静了许久,有长风浩荡地吹过他仿佛已经变得有些空阔的躯体。阿玄眼眸微微一眯,上前一步击在他心口,喝道:“回神!”
他踉跄了一步,却意识清明,待站定了,便抬头与她道:“我没事。”
阿玄眼光深沉,道:“你方才差点被拽进小世界,那个世界已经吸纳你太多力量,开始产生自主意识并影响你自己的灵识了。你若不及时将那小世界毁去,要么遭它吞噬,要么生出心魔。”
玄沧默了默,问道:“你若能看清命运,可能看到我的结局吗?”
他似乎是并没有被这种结局吓到分毫,甚至还有几分期待一般,问道:“我是死在其中,还是因它而死?”
但他没有等待她的回答,问完这话以后,他就意识到了这句话可能会对她造成的为难。他垂首摇头道:“算了,你不必告诉我。既然灵隽如此,命数天定,难得强求,我……”
他思忖了一下,道:“你要怎么做?我总得帮你做些什么。”
他的死局看来是已经注定了,临死之前,他总得帮她做些什么,才不至于叫她将来孤立无援。
阿玄却没答他此问,而是问他道:“你若不舍,要我替你毁掉那个小世界吗?”
玄沧很安静地注视着她,这一次她没有回避,他也没有。他目光柔和,唇角很淡很淡地提了一下,道:“你来以后,我没有叫过你的名字。”
阿玄眼睫颤了一颤。
玄沧道:“以我私心,我想要的是彤华回来,可你却说不是。你既不是,还管我这些做什么?我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