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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蛇打七寸,瓦解对方的权势。

方通判罢免不了宁氏一众的官,惟有丁忧一事,能让宁氏几人交出手上的实权。

方通判管着江州府的地痞无赖,他才是江州府地皮无赖真正的老大。总有亡命之徒不怕死,宁礼坤前往明州府,简直堪称天时地利人和。

宁毓承如今回想起来,尙心有余悸。宁礼坤要是出事,不但是宁氏会陷入麻烦,江州府估计现在也乱了起来。

赵丰年见宁毓承不做声,他干笑一声,品了口酒,自顾自说道:“我就想着阿盛能老老实实读书,以后考个功名,我有自知之明,阿盛德才都不配,不敢想要他入朝拜相,做个小官,不惹事,平安顺遂一世就行。不然,你看那方士才,唉,惹出这般大的祸事。”

宁毓承心神微动,笑着没有说话。这时掌柜领着伙计送了酒菜进屋,赵丰年便没再说下去。他知道宁毓承不吃酒,提壶替自己斟了一杯,让掌柜将酒壶拿了下去。

赵丰年举杯笑着道:“我也不多吃,过个嘴瘾。”

宁毓承举起茶盏,以茶代酒与赵丰年碰杯。放下茶盏,尝了口冬笋煮咸肉,滋味果真鲜美,他赞道:“三爷铺子的铛头手艺很不错。”

赵丰年听得高兴,叫来掌柜,让他赏铛头一贯钱。

“冬笋咸肉寻常,就吃个鲜美。哪怕如此,有些铛头还是做不好,不是咸了,就是笋涩口。这道菜连七郎都喜欢,做菜用了心,当赏!”

宁毓承并非饕餮,只是出于礼节夸赞一声。赵丰年亦吃惯了山珍海味,他赏铛头,就好比是请客吃饭时,主家为了宾客满意,叫了唱曲的在旁边唱曲助兴。

看来赵丰年先前也并非与他偶遇,是特意等着他。宁毓承吃着饭,也不多问,等着赵丰年开口。

一杯酒只吃了小半,赵丰年就忍不住了,低声道:“七郎可知,吉刀疤死了?”

吉刀疤是方士才身边最得力的狗腿,宁毓承倒不知此事,他惊讶了下,问道:“是横死还是病死?”

“横死。”赵丰年说道,心想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无需说得太透,只起个头,对方就能领悟透。

吉刀疤是江州府帮派老大,他会横死,肯定是方通判的手笔。

方士才的脏事,即方通判的脏事,都经由吉刀疤之手,他知道得太多,只有死路一条。

赵丰年道:“吉刀疤这个人,喜欢钱财,从不信鬼神,让人断子绝孙,撅人祖坟的事都没少干。他极为顾家。不好女色,连个通房小妾都没有,只有发妻一人。发妻给他生了两儿两女,两个儿子都送到了官学读书。前日,两个儿子都从官学退了学,说要与家人一道回乡去探亲。吉刀疤是青州府人,父母早亡,家里穷得叮当响,自小偷鸡摸狗,靠着一身不要命的狠劲,在江州府闯出了名堂,老家哪还有什么亲。今朝城门一开,吉刀疤的妻儿坐着一辆骡车出了城,离开了江州府。听说吉刀疤的宅子,路过都能闻到香烛纸钱味。”

看来,吉刀疤是用自己的命,换了妻儿的平安。

宁毓承见赵丰年神色担忧,未曾做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昨日夜里,与方士才走得最近的李癞子,毛黑狗等八个地痞,被高捕头找个理由抓进了大牢。我估摸着,审个几天,他们便会在牢

中畏罪自尽。”

命案发生,必须上报大理寺刑部。这几人在江州府无恶不作,卷宗可以写成一本书。

方通判虽担有教化不力之责,因着替当地百姓伸冤除害,两两相抵,免除责罚,还能除掉握住他把柄的心腹大患。

宁毓承恍然了悟,怪不得没人去与卖炭与柴禾的争利,也未被狠狠敲诈勒索。

只是,此事应当没这般简单,宁毓承眉头微微皱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