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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先前宁毓承将福山派出去做事,究竟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楚,这时去明明堂又为何事?

不过宁毓承没主动提及,他也不好问。尤其是宁毓承神情凝重,一路上面无表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那股沉稳的神态,让赵丰年忘记了他的年纪,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赵丰年心里也焦急,一时想了许多。民不与官斗,赵氏虽算是官绅之家,皇帝山高路远,县官不如现管,却也无法与江州府的衙门抗衡。

到了明明堂外,宁毓承请赵丰年稍等,他跳下马车,大步流星到了钱夫人的院子。

钱夫人见到宁毓承喘着气进屋,她吃了一惊,忙迎上前,着急问道:“小七,出什么事了?”

“大伯母,我没事。”宁毓承摆手,深喘一口气,小声道:“大伯母,你多选几个忠厚,有力气,勇猛的汉子,赶紧前往明州府方向去追祖父,护送祖父安稳到达明州府。”

宁悟昭前往明州府之后,迄今还未有抱平安的消息送回来。如今宁礼坤又去了明州府,不止钱夫人,江夫人更是坐立难安。

钱夫人心怦怦直跳,不安问道:“小七,你祖父出事了?”

“大伯母,祖父可有出事,我并不清楚,是先防范于未然。”

宁毓承眉头拧紧,略微停顿了下,道:“大伯母,我现在没工夫解释,等到空下来,我再与你细说。大伯母,不拘钱财,花多少都没关系。要快,要靠得住,即刻出发。”

宁立坤离开之前,交代过钱夫人她们,府中若有事,多与宁毓承商议。

钱夫人掌事多年,到了学堂做事之后,所看所经历的又不一样。从后宅田产铺子跳出来,真真切切到了男人的地界,眼界自是以前不能相比。

她直觉是出了大事,宁毓承一身寒意跑着进来,他肯定忙得很,便不再多问,只重重点头保证:“小七你放心,府中的仆从我都熟悉,我这就回去安排。”

宁毓承见钱夫人临危不乱,利落干脆,心道还是与聪明人做事省心。他微微松了口气,道:“大伯母可有带着银子,先借我一用。”

“有有有。”钱夫人将钱袋取出交给宁毓承,里面约莫有十余两银子,她怕不够,还将手上的玉镯子,发髻上的金钗,金耳坠一并取下来,“你都拿去。”

宁毓承将玉镯还给了钱夫人:“大伯母,这是你常戴之物,留着吧,我身上也还有一些钱,够了。安排人的事,就交给大伯母了。赵丰年赵三爷还在学堂外等着我,我先走了。”

玉镯是钱夫人还未出嫁,阿娘尚在世时给她的及笄礼,一时情急给了宁毓承。

钱夫人接过玉镯,抚摸着温润的玉镯,心中滋味万千,宁毓承心细如发,面对天大的事,也始终镇定如一,她有些自嘲,自己竟然不如稚气未脱的少年郎。

不过,钱夫人很快就打起了精神,问道:“赵丰年?他怎地与你在一起算了,我不多问,你赶紧走吧,小七,你自己也要保重。”

宁毓承点头说是,大步离开了院子,快到大门处,他见到赵丰年在马车边来回踱步,心神不宁朝大门张望。

赵丰年为何与他在一起,是因为他拉住了赵丰年,亲自盯着他。

宁毓承面上不显,裹紧大氅赶紧小跑着上前,歉意地道:“让三爷久等了,劳烦三爷再往府衙西边的观水巷绕一下。”

“无妨无妨。”赵丰年说道,交代了车夫去处,侧身让宁毓承上马车。他这时发现脸都冻僵了,连笑容都挤不出来。

上车后落座,赵丰年终于忍不住了,斟酌着道:“方通判尚在府衙等着,陈老太爷他们也应当到了粮食铺,恐也等得急了。不知七郎去观水巷作甚?”

宁毓承道:“也是为了正事。三爷放心,祖父交代过,当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