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嬷嬷下去准备饭食,焦急地道:“你大伯父先前派人来回话,说是你祖父吩咐,将你的马卖掉,明朝便会牵走,先支会我一声。小七,你可是又惹恼了你祖父,怎地无缘无故,将你的马卖掉了?”
宁毓承一喜,笑着将买牛犊之事说了,“阿娘,我的马也不常用,卖掉就卖掉吧。再说二哥三哥他们都有马,大哥的马也在,我不缺马骑。”
夏夫人松了口气,嗔怪地道:“别人的马,终究是别人的,骑一次两次还好,哪能有自己的方便。你是做好事,你祖父不该算了,阿娘自己出钱,给你再买一匹!”
这时,三娘子宁毓瑛带着五娘子宁毓瑶走了进屋,宁毓瑛听到了,当即道:“阿娘,我也要,给我也买一匹!”
宁毓瑶扑到夏夫人怀里,扭着她的手臂,头顶两个双丫髻都快摇散开,缺门牙漏风跟着起哄:“阿娘,我也要一匹马!”
夏夫人抓住宁毓瑶,“哎哟,阿瑶你快别乱动,瞧你,头发又散开了。”她理着宁毓瑶的乱发,又去瞪宁毓瑛:“阿瑛你都这般大了,又带着三娘胡闹。出门有马车,要马作甚?”
宁毓瑛英气的眉毛一挑,指着宁毓承道:“七郎有马,我也要马!阿娘可不能偏心。”
宁毓瑶对着宁毓承耸鼻尖。“七哥有马,阿娘不能偏心!”
宁毓承被她怪莫怪样逗得笑起来,夏夫人又气又想笑,懊恼地道:“阿瑶你闭嘴。阿瑛,我何时偏心了,缺了你吃,还是你的穿,七郎做了春衫,你们姊妹,比七郎还多做了两身。七郎出门骑马,你出门用不着,二娘她们都没有马,偏生你要买马。让你去跟着大伯母学管家理事,你连人影都见不着,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宁毓瑛神色倔强,从容不迫道:“阿娘,我不止一次与你说过,我不在乎衣衫头面的多少。我可以不骑马,但我要与七郎一样,有一匹马!我不去跟大伯母学管家理事,我不喜欢这些,我要与七郎一样,进明明堂读书!”
宁毓瑶紧跟着学舌:“我也要进明明堂读书!”
夏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拍着矮案道:“我管不了你,你要马,自己想法子去买。你想去明明堂读书,有本事到你祖父面前去说!”
宁毓承看着她们争吵,回想起夏夫人以前提到宁毓瑛时的烦恼,估计她们早已为此事争执过。
他一时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相劝。宁毓瑛哼了声,扭身就要往外走,道:“去就去!”
宁毓瑶起身就要跟着,被夏夫人眼疾手快拉住了:“阿瑶,你少跟着去凑热闹,仔细你祖父连你一并罚了!”
这边,宁毓承也拦住了宁毓瑛,诚恳地道:“三姐姐,祖父最近忙,不一定在府中。时辰不早,我们先用饭。饭后我正好要去知知堂,到时候陪着三姐姐一道见祖父,可好?”
宁毓瑛迟疑了下,终究留了下来。母女俩板着脸皆一言不发,气氛凝重用完饭,宁毓承施礼告退。夏夫人打定主意要让宁毓瑛知道轻重,没再多说,由着宁毓瑛与宁毓承一起离开。
庭院中繁花似锦,从梧桐院一路开到知知堂。
宁毓瑛神情低落,沉默不语垂头走着,花瓣飘在她头上都未察觉。
宁毓承沉吟了下,问道:“三姐姐,你打算如何与祖父说?”
宁毓瑛抬眼朝他看来,宁毓承指了指她的发髻,示意有花瓣落在了上面,她怔了下,伸手摸到花瓣,手指碾碎了,留下淡淡的印迹。
宁毓承道:“三姐姐,不打没准备的仗,你要打起精神,全力以赴。该事先想好,如何与祖父说。你能做的事,这件事能带来的好处。好处少了不行,大了祖父不会信。”
知知堂就在眼前,宁毓瑛踟蹰了,怔怔望着廊柱灯下的牌匾,
宁毓承微笑道:“三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