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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十乌却在此时一把拽住虞钦的胳膊:“别和蠢货论长短, 也会变蠢。”

语罢,他拉着虞钦大摇大摆的离开,王康绝佳的武力值在此刻再次显示了价值。

刘儒兴就算再看不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离开。

河道的这一段路安十乌始终面无表情,虞钦神色也称不上好,引得众人议论纷纷,等到了马车附近,他终于忍不住扬起了眉梢,话音里却带着两分讥讽:“有个好父亲真好,要不就这样的蠢东西还能当县令呢。”

他这张嘴实在毒,郑懿君自认见惯了那群大臣扯皮,这样把别人火气撩到最高,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这样可恨的还是第一个。

他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眯眼打量着安十乌:“你就不怕他事后报复。”

安十乌一听这话的苗头,是苛责他不应该刻意滋事,他看着郑懿君的神色带了几分茫然,半晌,突然一把勾住身边虞钦的胳膊:“就他十个都不够我家虞大人一指头碰的,有什么好怕的。”

郑懿君又看向虞钦,对方依旧是平静深沉的模样,连唇角的弧度都未曾改变,倒是安十乌喜形于色,仿佛厉害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从河道入城马车足足行驶了一个时辰,郑懿君无意引人关注,虞钦便将两人安排在了城西的温泉庄子里。

傍晚,宁静的庄子被夕阳笼罩,仿佛裹着一层柔纱。

安十乌坐在虞钦身侧,听他向郑懿君汇报蓉城事务,一边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心底不由猜测这位大人的官职。

而被他揣摩的郑懿君注意力却全在虞钦身上,他虽然年岁不大,但说话语调不徐不疾,谈吐间可以窥视其学识渊博,眼界不凡,尤其是谈起政事颇有见地。

从郑懿君踏入南平郡开始,一桩桩一件件都验证了这确实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难得的是他的才干足以支撑他的野心。

或许是因为那位老丈的缪言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太子。

明明差不多的年岁,甚至他只出身商户,还是个哥儿,却这般厉害,当之无愧的麒麟子。

此刻没有人读懂这位步入暮年的帝王一闪而过的感慨与遗憾。

眼见着天色愈暗,墨竹捧着一盏蓝色的幽灯走近。

略显凌乱的脚步声,令郑懿君回神,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经意转眸,冷凝的瞳孔倏然紧缩,猛的站起身那刻,手边的茶杯因为撞击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安十乌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果子掉在地上,看向郑懿君时眉间带了几分疑惑:“你这是?”

郑懿君回过神,还未开口郑康已经满脸歉意的告罪:“老爷,我也没有注意到茶杯这么烫,您没事吧?”

他蹲身拿出手帕擦拭着郑懿君桌前那一小片位置,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衣服松了口气,郑懿君轻咳一声,摆了摆手:“无碍,我刚才想事情没有注意到。”

安十乌抬手摸了下杯子外壁,温度确实有些高便没有多想。

郑懿君低头抿了一口茶,再抬头仿佛不经意道:“这花灯样式十分独特,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安十乌转头,没想到墨竹竟然会点了这盏灯出来,神色微顿:“是很独特,忘记在哪买的了,也就是看着好看,用起来华而不实,估计是下人拿错了。”

他转头对墨竹道:“去点灯笼来吧,这个小玩意儿太暗了。”

墨竹一愣,他家郎君最近极爱这花灯,前些时候陪虞大人来庄子还专门让他收拾着带过来,今天怎么……

他心中虽疑惑不已,却十分听话要将灯收走,郑康笑眯眯伸手一把按住了他的动作。

“我瞧瞧,我家小主子如今正是喜欢这些东西的时候,回去了也给他做一盏这样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