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日头还很晒,老师会坐在不远处盯小朋友,时不时叫过去喝水。云亭也学着观察对方片刻,目光落到发白的嘴唇,又迅速转开。
“你想回屋里吗?我们今天上午画画了。”
廖簪星跟着新认识的小朋友,穿过墙绘鲜艳的空旷走廊,到了画画的教室。
他翻出自己的画笔,腼腆地推给她,去讲台上抽了几张空白画纸。又蹬蹬跑去角落饮水机,用一次性纸杯给她接水。
他们头碰头认真画了很久,大抵一起做些什么会让关系变得亲近。云亭和她说了自己的爸爸姆妈,眼巴巴等她也介绍家庭。
“嗯……其实我还有个妹妹,或者姐姐。”廖簪星眼珠一转,坏心眼上来,“我们是双胞胎哦,但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把她吃掉了。”
她也没骗人。妈妈说最开始怀的双胞胎,名字也取好了簪星曳月。只是其中一个在早期慢慢被另一个和母体吸收掉了。
如果有另一个姊妹,是不是就不用流浪了?
云亭瞪大眼睛,绿色画笔从草地斜到蔚蓝天空上,刺破了一朵白色的云。
“你、你会吃小孩吗?”他用力吞了吞口水,眼睫颤抖得厉害。
“现在不饿呢,中午吃好饱了。”
她恶劣地答非所问。只是对面的小朋友很快反应过来,小声嘟囔“侬老戳气个”,埋头弥补绿色的云,不理她。
很快就要到放学时间,云亭拉着新朋友去坐冷清下来的秋千。
家长们一个个出现在校门口,经过查验核实,领走自己家的小朋友。他们俩眼巴巴地看着,像两只长在秋千上的蘑菇,随便聊些有的没的。
“其实我爸爸生病了,姆妈好忙好忙,大概要很晚来接我。”妻.鹅.浩:2@3@0@20@69@43@0
小男孩脸挨着秋千绳索,落寞地慢慢荡着,为自己的无人问津找补。
“啊……”廖簪星摸摸鼻子,尚存的良心让她觉得该说点什么,“你爸爸明天就会好起来的哦。”
“真的?”
“真的,我预知到的。”
云亭认真地看着她,对会吃小孩的女巫深信不疑。
他低头,从T恤里捞出脖坠,解下来。是一枚红线悬的观音像,莹润透白的玉石,纯洁慈悲的低眉。
“谢谢你,给你报酬。我爸爸说这个可以护身。”
他看过很多故事的。小美人鱼付出了尾巴,魔笛手带走孩子们,赫耳墨斯与阿波罗用牛换琴。
廖簪星握着还带有温热体温的观音坠,觉得交易似乎合理。小孩子不懂玉石价值,随意揣进口袋里。
他们聊到太阳下班,月亮爬上稠蓝色的天,连不远处的老师都打了个哈欠。终于等到风尘仆仆赶到的姆妈,云亭欢快地跳下秋千。他回头看了眼坐在秋千上晃脚的小伙伴,有些迟疑。
“那,我先回家啦,明天见?”
她眯起眼睛,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明天见。”
云亭第二天没去幼儿园。爸爸忽然病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而后是繁复肃穆的葬礼,充斥整个世界的黑和白。
等他终于回去上学,却再也没有见过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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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他讨厌她
033. 他讨厌她
第一次意识到她骗他,是童年那次在第二天就被推翻的预知。
他想,他不该怨怼或迁怒,她也是好心。
第二次意识到她骗他,是转学到泊川二中,在光荣榜上看到她的名字。她明明不叫廖曳月,照片底下写着廖簪星。
少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