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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主军在万阳修整一日后便继续西行,梁俨留下了一支心腹镇守万阳,绝不用降将降官协助心腹管理秩序,以防他们再次倒戈或作乱。
前几日他收到鹰信,在两方正式宣战后,晋州萧敷便不老实,率兵民反抗,好在留下了强兵镇守,镇守将军斩萧敷于马下,这才平息晋州反抗,否则燕军率兵从晋州袭来,他们此时便是腹背受敌,进退维谷。
从万阳到金京的沿途村落全都空了,只有一些孤老留守其中。
打起仗来,能跑的都跑了,他们跑不动,存粮也被官府以摊派军粮抢了去,离了家连树皮都得抢,与其死在路上,还不如留在家里。
看着铁甲盈光、气势汹汹的叛军,他们觉得今日便是死期了,没想到那叛军头子没有让人进屋搜刮钱粮,也没有打杀人,甚至还留了些粮米给他们。
他们看着远去的铁甲,再看看地上鼓囊的米袋,一时面面相觑。
这还是官府口中凶神恶煞的叛军吗?
平心而论,官府的人更像叛军。
距沐阳十里时,镇北大军停了下来,在这里安营扎寨,休息了一日。
营帐内,七八个身穿甲胄的将军聚在舆图前,商议军情。
天色渐晚,小兵在账内点起数盏灯烛,梁俨举着一盏灯,火光跳动,映照着他沉稳严肃的面容。
沈凤翥去了阳济县,孟宝昌就顶上了他的位置,成了梁俨的临时军师。
孟宝昌道:“殿下,这沐阳县从大周朝起便是金京的屏障,特别是那沐阳关,地势险峻,对方肯定在那里派了大军镇守,我军豪强,但要一举拿下沐阳关也并非易事。”
梁俨看向孟宝昌,问道:“孟老可有高见?”然后又扫过其他人,又问道:“诸位若有高见,尽管畅所欲言,俨都会考量。”
众将点了点头,说了自己的想法,然后齐刷刷地看向孟宝昌。
这位孟将军可是当年智取西疆三国的平西侯,经验丰富,定然比他们这些后辈强。
孟宝昌沉吟半晌,道:“臣以为攻关虽难,但若能集中精锐,迅速攻击其要害,未尝不能一举拿下。”
听罢,梁俨微笑着点点头,这与凤卿说的一样。
沈凤翥早就想好从蓟州打到玉京的计划,其中自然会有变故,但大致走向没有偏离,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沈凤翥走前三令五申,让梁俨每次出击前要仔细观察地形后再做决定,不能光指着他做好的计划,还要听取手下将领的建议,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万不可刚愎自用,更不许心慈手软,该杀就杀。
梁俨看着舆图沉思半晌,道:“钱将军,明日你先带着工兵去破城;撒里尔,你率两千轻骑兵作为前锋;赵将军,你领三千精锐步兵绕道沐阳关后,作为奇兵,伺机而动;孟老,你我统领大军,前后支援。传令下去,即刻煮牛羊,让将士们饱餐一顿,明日破晓之前,我们拿下沐阳关!”
夜晚,月光如纱,沐阳关上,守军在高处眺望,只见远处一片橙红,仿佛地狱的鬼火明灭闪烁。
那是叛军的营帐灯火,温馨的橙光并没有给沐阳关守军带去一丝暖意,反而形成一种无形的威压,压得守军喘不过气,后背生寒。
关内寂静,萧勉和丰羽书站在关墙上,望着远处的大营,无声盘算应对之策。
他们曾是梁俨的广陵十八卫,从梁俨入蓟州任节度使到收服北离,他们跟着梁俨经历生死,共同成长。对面的镇北军曾是他们并肩作战的同伴,也许还一起去过北离草原,现在却成了敌人。 ,
“阿羽,我们……”未等萧勉说完,一个小兵前来传话,说吴都监请两位叙话。
两人进了屋,见吴宝驹坐在椅上,旁边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