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遗向郑繁筠赔罪,“犬子年轻,又在偏僻之地长大,粗野无礼,望郑兄海涵。”
“崔兄何必自谦,世侄年轻俊朗,才华横溢,不然怎么能入安兴郡主的眼,成了郡主仪宾?”郑繁筠端起茶盏笑眯了眼,“抱琴也看好这孩子,你崔家养了个好儿子。”
崔知遗闻言喜不自胜,嘴角微翘,不过嘴上依旧在谦虚。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晚间用了席面,喝了两杯薄酒,郑繁筠才离开崔府。
崔霁出了父亲的书房,便直往宝库去了。
荣王怎会谋反,简直无稽之谈。
这事由他来做也好,他必然要让那些构陷之人哑口无言,再受重惩。
罢了,这些都不重要,已经两日没见她了,还是早些把礼物备好回蓟州吧。
第167章 起疑 此事到他为止
崔霁带着满车礼物回了蓟州, 郑重替族兄道歉,恳请郡主原谅。梁希音本就没有迁怒他,自然给了他台阶下, 两人和和美美,恩爱如常, 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崔霁只在节度使衙门任了个文职,不算繁重,这几日得闲后没有即刻回到郡主身边,而是细细留心蓟州事务, 与同僚谈论时情, 混迹于茶房酒肆之间。
平日他在节度使府多与梁希音弹琴读诗,泼墨赌茶,风雅自在, 对民间之事不甚在意,这几日浸淫其中,一颗平常心愈发沉重。
祥瑞?
好端端的, 蓟州出什么祥瑞,即便有人存心谄媚,这白鹿也该出现在玉京城外。
难道是荣王授意?
崔霁撑着头思索, 不禁皱起眉宇。
荣王粗犷率真, 不似会有这般心思。
“道虹, 头疼吗?”
娇柔女声拉回神思, 崔霁看着眼前人, 眉间舒朗,笑若朗月,“不疼。”
梁希音坐到旁边绣凳上,伸手摸上他的额角, “我还是给你按按吧,七哥喝多了就会头疼。”
“不过喝了两杯薄酒,没有喝多,别担心。”崔霁握住纤细手腕,脸颊慢慢贴上了柔嫩的手心,“希音,你听没听说蓟州出现了白鹿?”
梁希音捻了捻他的脸颊,笑道:“听说了啊,府里的小丫头们没事就在说。白鹿现,圣人出,皇祖父是千古圣君,那白鹿可不就现世了,七哥还写了折子送去玉京,要不了多久皇祖父就会知晓。对了道虹,你还没进过宫,等七哥任期到了,我们跟七哥回京,到时候我带你去给皇祖父请安。”
“好,到时候我们去给陛下请安。”
梁希音笑得动人,崔霁顺势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拉扯之间,轻薄的红纱臂袖上移,露出半截雪臂,只是那雪白之上有一道淡痕。
崔霁看着那道陈年旧痕,眼底满是怜惜,“希音,你是郡主,但也是我崔霁之妻,以前我不在,是荣王殿下护着你,从今以后我会护着你。”
“这是自然。”梁希音圈住崔霁的脖颈,娇声娇气,“你是我夫君,你当然要护着我啰。”
“你我成婚一年有余,我们聊了许多…只是你从不肯多说当年流放到幽州的事,我这几日听同僚说起,才知道你当年差点被高三郎掳走。”
提及此事,崔霁就恨不得啖食高照那厮的血肉。
话音刚落,梁希音眼中起了一层水雾,崔霁立刻就心疼了,连忙帮心肝拭泪。
梁希音抽噎,“不过是些落魄事,我一想起来便会难过,所以不想说,你若好奇,我说与你就是了……”说罢便环住崔霁的腰,埋在他怀中缓缓道来。
崔霁抚摸着微微颤抖的后背,听到妻子流落幽州,寄人篱下,每日辛苦纺织刺绣,还差点被奸邪玷污,心中对高照的杀意蒸腾而起;听到荣王为了弟妹不得不委曲求全,卑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