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目漫上讥诮:“你觉得父亲会给么?”
闻言,季城面露难色。
如此难得的药,用掉了恐怕难再寻得。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的肉总比手背要厚三分。
显然二爷更偏爱九公子。
季城心中也打鼓:“难道二爷当真忍心看长公子毒发?”
姬君凌轻牵嘴角,声音冷彻:“尚未可知,要问过才知。不过就算父亲不愿给,我们也会有办法不是么?”
他命季城召集人马,又让另一心腹去请附近名医来稳住毒性。
一行人刚离开医馆,迎面洛云姝身边的小厮骑马急急朝他们而来:“长公子,郡主说那件事她有办法!请您稍等一二,马车很快到!”
姬君凌眉心略微蹙起,似是回想起什么事,垂眼看向心口。
柔和暧昧的女子香萦绕鼻尖。
他短暂地失了神。
一旁的季城看少主目露不悦,他本就怀疑此次遇刺实在太巧,又听郎中说起那味药,小厮的话更是表明了郡主清楚长公子中毒之事。
今日遇刺一事疑虑重重。
究竟是旁人想离间长公子与继母?
还是说,是郡主想对长公子不利,且要离间长公子与二爷。或者是想贼喊抓贼,借此拉拢长公子?
常听说苗疆人善用诡术,对于长公子那位来自苗疆的继母,季城自然存着忌惮。但也清楚少主戒心重,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
果然,姬君凌的步履未有任何停顿,只留下一句客套话:“此事不必您烦忧,晚辈自有应对之法。”
小厮不敢招惹他,欲言又止,最终讪讪地返回去复命。
姬君凌与众部下继续往回走,忽然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他素能忍痛,仅是眉头微蹙,未露出过多端倪。
众人拐入一处僻静的巷子,巷尾停着辆熟悉的马车。
正是洛云姝所乘车驾。
姬君凌凝眸看着掀开车帘的白衣女子,女子亦凝着他肩头,显然已知晓他所中暗器上带着毒。
他顿了顿,径直走到车前。
他在她面前站定,冷静目光覆落,在等她先开口。青年身量高挑,看坐在车上的洛云姝还要略微低头。
她想起早前被他压住的压迫感。
洛云姝端正身姿,掩住转瞬的不自在,开门见山道:“长公子不愿一见,是因怀疑我与刺客有关么?”
一个常年被权势和心计浸润的世家长公子,戒心必然很重。姬君凌不会完全不疑她,更不会只疑她一人。
因而她才要先一步挑明。
姬君凌没想到她如此直接,直言不讳:“晚辈仅是不喜寄希望于他人,何况您也并非全无嫌疑。”
说完就转身离去,身后女子极轻极轻地笑了一下:“也是,今日若换作是我,亦无法全然信任、将性命交到旁人手中。不过,长公子不妨当是与我做个交易,这样的话会好一些么?”
交易。
这是洛云姝入中原为质多年惯用的行事法则,也是中原的世家贵族之间最为稳定的一种关系。
本以为姬君凌也一样。
但他回过头,微带讥诮:“交易过于繁琐,晚辈习惯直取。”
洛云姝才不信这位世家公子从来不与人利益交换。他虽年轻,却是天生的弄权者,而非死守气节的文人。和她“交易”可以最快达成目的,他不傻就不会拒绝,拒绝她定有别的考量,比如不想与她有更多牵扯——
亦可以说他不想与幼弟有过多兄弟之情,以免影响他杀伐果断。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她用只有他们才听到的声音,轻道:“我会解此毒。长公子不想交易,就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