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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凄神寒骨,令他更冷,冷得牙齿咯咯响。

他闭紧眸,犹记得她落在脸颊的每一个吻,犹记得生辰那夜,她牵他的手穿于闹市,指着地边摊儿说,那是水饭,那是爊肉,那是细料馉饳儿,那是香糖果子,那是麻饮细粉灯火斑斓里,夏侯尉见到了许多从前没见过的,亦或是见过,却没留心叫名儿的。她牵他的手,带他见天识地,他不想就这样被抛下

车舆静谧,久久无声,久到他抹干了泪默坐,褚卫怜开始闭目养神。

人的内心讲究宁静,她开始细思往后的路——若夏侯尉不肯放她又要灭褚氏,那她必要决一死战。

她得下手为强才行,就让夏侯尉在兄长的埋伏中送命吧。

马车一路西行,不久后夏侯尉下车,跃到前方骑马。出了京畿,庄稼少了,更多是连绵的田埂绿野,也少见村落和炊烟。

路渐行,离京城远去,离她的家也越远。

褚卫怜撩开帷幔,吹着野风,瞭望远处风光,饶是再清的风也吹不散愁绪。

是了,前方是条未知的路,她身边全是他的死士,没有可靠的亲人,褚卫怜会感到不安与恐慌。

马车走了一日,等到天色将晚,他们也上了驿道,路边正有能打尖借宿的客栈。

夏侯尉送来饭菜,一碗清粥,两碟小菜,并一只炙烤焦黄撒了胡麻的羊腿儿。

没想到,出门在外还能吃到羊腿,褚卫怜不免舒坦了些。

她热乎啃着羊腿,配粥吃,夏侯尉却没走,就坐在她的身旁静静看着。

偶尔叫她慢些,偶尔又给她碗中夹菜,却只字不提先前的龃龉。

有人坐旁边看着她吃,很是古怪,褚卫怜不习惯如此,倒叫人束手束脚,吃也吃不香。

她只好放下羊腿,瞥向身旁男子:“你能否先避开,别老这般瞧我?”

奈何这人不听她的话,依旧不改。

褚卫怜实无法子,只能漠视他,再度拿起羊腿。正待咬,他又忽然开口了:“眠眠。”

“倘若我不杀褚氏之人,你可愿与我做夫妻?”

褚卫怜没回他,依旧不愿。

夏侯尉沉默少许:“那你要我如何?”

褚卫怜忽而眯眸,狭幽地瞧他:“你若做了皇帝,我要你不动褚氏,族中任意一人都不可,他们该任什么官便任什么。”

褚卫怜说完,他并不吭声。

不久后,夏侯尉唇边拂开一抹笑,不是在笑她,而是笑自己。

他低头看了自己一身,依旧是中下等的衣料,半新不旧,圆领宽袖的袍衫,麻布所制,色素偏灰。再看她一身绣金线的软袄,粉蝶边袖,莲叶为缀。

料子是他在布庄选的,最软最细的衣料,花样是他画了叫人拿去绣坊裁的。

其实他身上的银钱并不算多,不知为何,宁可自己穿得差些,却一定要她穿得好,穿得暖。

他真是疯了,何故要这般亏待自个儿?况且此人曾高高在上,折辱过他。

夏侯尉灌着茶又笑起来,沉沉的笑。

笑得褚卫怜毛骨悚然。

她实不知他为何笑,又笑什么?不想应她便不应,这般是做甚?

“你还是别笑了。”饭桌边,褚卫怜探出手指,轻戳他的肩:“你笑得我惶恐。”

夏侯尉闻言瞧她,认真地注视,掌心抚摸她的头。忽而又托住,他倾身,竟朝她的唇吻去。

褚卫怜被吻得猝不及防,尤为愕然。他轻咬她的唇,又从唇出来,吻住她耳畔。

情已乱,夏侯尉喘气靠在她肩上。闭了闭眼眸,痛苦犹豫。许久后终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吃了她:“好,褚卫怜,我应你!”

“不过我只应不动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