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欲望泄完,李乾昭便同他谈起些朝廷的密谈,彼此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换讯息,他脑袋里也余力思考那些有的没的,就比如……

他们是如何…变成现今这幅模样的?

第4章 四

天佑9年。

“…方才同你说的,可都记住了?”

“全记下了。”

“好,待会见了鸿胪寺的那位大人后,你便要一字不落的背出来,不能有分毫差错,否则你可听明白了?”

“我省得,廉…耶律廉大人。”

天佑之初,大梁尚是一派欣欣向荣景象,天子勤内政,重邦交,又任名将北征,大退塞北军,与西北蕃人里应外合,将这群游牧散族击得零零散散。彼时塞北四十六部,竟有大半倒戈投诚,隐隐有并入大梁其疆土之意。

乌尔莫卧刚继任统领塞北,不欲树敌,同部族长老密谈数日,最终决定远派质子。

鸿胪寺。

章寿捏着礼单,粗略扫了眼,便又将其置在身侧小桌之上,深沉的眸直盯着身前那塞北使臣,以及他身侧那短发碧眼、穿着朴素的小孩。

“‘以六子乌尔健善为使,于汴都受圣上之教化,感大梁之美名,贺我部同大梁永结兄弟之邦、永念两邦之交。’耶律大人,面前这位,便是乌尔莫卧汗之六子,乌尔健善殿下了?”

“正是,正是。”塞北使臣耶律廉,生得一副高大粗鄙模样,此时却是躬身低头,谦卑讨好。他正想恭维几句,却听对面那位少卿又意味不明的开了口。

“倒是颇有胆识,方才那番话本该是你来说,却被这位小殿下抢了白。”

“…哎,大人,汴都这般风光,诸位殿下都盼能前来一赏,六殿下能得这机会,自是喜不自胜,迫不及待想要展示一番,便自发说了话。”耶律廉道。他身侧的乌尔健善顿了顿,便也露出几分向往神情,憧憬的望着章寿。

“是么。”章寿一哂,并未接话。

乌尔善面色微变。

鸿胪寺少卿的态度,便也是朝廷的态度,他如此轻慢,免不得是得了旨意。到底是玩惯了心眼的汉人,他们的那点漏洞百出的伎俩自然瞒不过他,当下对方眼底更是轻慢,显是并未将塞北使臣同那六殿下放在眼里。

……正和他意。

耶律廉准备告退,他深深的低下头,掩住嘴角的冷笑。

看低他们再好不过。

“这位小殿下,看起来在塞北过的不是很好。”章寿随口道,“十岁的年纪,竟比我家小儿还要瘦些。”

“舟车劳顿,数日未曾安歇,故而憔悴了些,大人莫怪。”耶律廉应道。

章寿不再说话,直至二人退出院外,他才唤来身侧静立的宫中宦官,吩咐了几句。

宫墙内。

“殿下,请随咱家走吧。”领路的阉人地位显然不低,他在前头带着路,一旁的侍卫便将乌尔健善同随行的使臣隔开。

他仍穿着来时的塞北服饰,为了避嫌,连王袍也不曾带着。耶律廉同这个小孩对视了一眼,行礼离去了。

乌尔健善安静的跟在中间,他没有行囊包裹,两手空空的跟着前面宦官的脚步,他不时左顾右盼,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艳羡。

一行人左拐右拐,在深宫中绕来绕去,他们似乎是存心不让这塞北质子记住来时路,专挑了些小道行进,有时绕上几圈,又回了原处。

自始至终,乌尔健善都无半分怨言,走的这些路,尚比不上草原孩子们顽耍时奔跑的脚程远,他轻松的跟在队伍中,只听着宦官时不时的介绍此处是侍卫所啦、此处是宫刑场啦…随后再绘声绘色的描述几番诡事惨像,一副要给他个下马威的模样,他也就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