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没看见。
当然,这次他惹了个不小的麻烦。
使者有些头疼,乌尔岐却一副消气后无所谓的样子,随口道:“哦,大梁人觉得真便真了?之前的盟约,不也跟废纸一样?”
“之前也没有派吉汗来谈。”使者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燕王:“更没有过同燕王相谈的时候。”
“听不懂。”乌尔岐不耐烦道:“这次的很重要么?你不是说……”
“嘘”使者忙打断这祖宗话头,他示意乌尔岐小声说话,后者哧笑一声,道:“做什么?又要我闭嘴了?”
使者道:“基本的礼节罢了。”
他带着点阴阳怪气,回了一句,只是还不等乌尔岐回应,那头的燕王已随口接了话。
“你们说悄悄话,本王也是能听到的。”李乾昭以塞北话道:“用不用本王回避一下,给你们留个空地方?”
使者不吭声了,乌尔岐高大的背影挡住了使者的表情,李乾昭颇为遗憾,那使者不知同乌尔岐如何眼神交流了一番,只听乌尔岐又问了一句:“你眼睛进沙了?”
乌尔岐实在是很有装疯卖傻的本事。
到底是做了几年王爷,李乾昭还是很有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他心底暗笑,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只见乌尔岐转身,给使者让出位置。
“见笑了。”使者换了汉话,捧着盟约纸道:“既已约成,我等便回部该复命,请可汗定夺。”
虽说这盟约就是张废纸,但形式总归是要有的,于是李乾昭便象征性的客套几句,同那使者说了些假惺惺的废话,末了便准备送客。
谁曾想,天“轰”的一声,瓢泼大雨顷刻落下。
李乾昭:“……哎。”
他这时才想起来,昨夜里就已有了电闪雷鸣的先兆,那炸雷声将他从旧梦中惊醒,只可惜他那时满脑子想着旁的事,一时竟也忘了留意下雨。
他瞥了眼乌尔岐,对方显然是有所准备,和他视线对上,挑眉笑了笑,悠悠道:“看来天意要留我们一日了。”
狼狈也只是短暂的,几人很快回过神,李乾昭唤来下人,示意他们把这群塞北人引去稍作歇息,管事的阉人便自觉揽下这活,又分了几人去给他们收拾暂住的地方。待人走完,他传了幕僚议事,一群人谈起军机政况,吵了许久也吵不拢,于是李乾昭便又好声好气将此事纳入“容后再议”,将这些文官武将赶回各自岗位。
最后,王忠又来求见,两人打了个照面,李乾昭便知道他已将这里讯息传了出去,他想了想,问:“王大人,是否需要本王遣人护送?”
“谢过王爷好意。”王忠行了一礼,诚恳道:“臣怎么来的,便怎么走。”
“是么。”李乾昭听出他言下之意,叹了口气,也不再坚持。
王忠与他也没什么别的可说的,便也告退了。
谈完已日落。
可算完事了,李乾昭心想。
他回到寝殿其实也不过是个稍精致点的营帐唤来热水,准备简单泡个澡。
这时,他听到帐外传来窸窣声。
来人显是清楚守卫巡视的间隙,又晓得李乾昭入浴时不爱留人伺候的癖好,此刻倒是钻了个空子,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