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这么没脑子,老祖宗怎会放心把我指到今阳来做陪房!早先千叮咛万嘱咐,我知晓这药宁愿忘了吃,也千万不可多喂,要命的事儿,我哪里敢懈怠唷!”
云湄好险才缓过劲儿来,捂着心口,气若游丝地拉架道:“我……我自己也看着的,她、她没有多喂。”
明湘还是盯着承榴。
承榴揪着心口的衣料,一副马上就能冤得厥过去的样子,语调夸张得跟演杂剧似的:“你就是怀疑这老宅里头有人要害咱们太太,也不能把矛头对准我呀,我自己人,自己人!”
明湘又看向手里头的药盒,拈起一粒乌黑的药丸,翻来转去地打量,“先停药吧。”
“太太这几日忧思过多,晚边儿又凉得睡不着觉,多思少眠的,兴许是这个缘由吧。”姜姑姑见状,却浑不认为太康明医会出错,人家就是靠自己的名头招揽生意的,哪里会砸自己的招牌,只道,“安寝的时候,多烧两个手炉捂在被子里,太太也稍安勿躁,若是真有大人出事儿的风声,这许家上下,又哪里会这般悠闲。七爷是他们的许家这一代的根,倘或有什么,那些个当官的伯舅,早都乱套了。太太这几日往文老太太院儿里请安时,打量他们,不一切照旧嚜。”
云湄半死不活地撑在桌子旁,奈何她浑身都是秘辛,不然早叫个医工来瞧瞧就是了,非得生捱着。
听到姜姑姑这番话,她心里又泛起奇怪来——这男女情事,当真有这般玄妙么?
思念一个人,还能思念到呕血的?
这许问涯究竟有什么神通,没多会子,就把她的魂都勾了去?
……还是那句话,不至于吧?
正说着,庭院里来了个专程给门房递信的小厮,拢着两手停在门槛儿外,话里带着股子对新婚夫妇的艳羡劲儿,操着轻快而恭维的语调,飏声说道:“幽州来了信,照样指定了往清源居送!”
第63章 巧饰伪(六十三) 许问涯黑化进度70……
屋里头的人俱都一愣, 姜姑姑眼明手快地走出去取了来,搁在桌子上,三两下开了封缄。云湄一面搽人中处沾惹的血丝, 一面托在手心大致阅览了一遍。
许问涯于信上表示幽州之事已结, 不日便会回程。又提了一嘴他离京之前在「明珰楼」给她订的那些头面, 应当要敲定最后的收尾工序了,若是他赶不回来, 还劳烦她自己去监督目验,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可以冲匠人们提。
很稀松、家常的一封信。
云湄看着看着,心里头愈发生怪, 复又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精读了一回——信上对这阵子的断信确实没有纤毫交代, 仿佛啥也没发生似的。
明湘见状, 出了门子追上那小厮几步,从腰间的钱橐里头取出点子茶水钱,一壁塞给他,一壁探问:“打幽州的信,这阵子就这么一封吗?有没有漏的?”
那小厮赶忙顿住步子冲她打拱, 茶水钱一经揣进兜里, 人越发眉花眼笑, 叠着两手弓下身子,不乏讨好地一迭声辩白道:“哎唷, 姑娘还请明眼!清源居这头的来往,咱门房可都千般万般地仔细着呢,哪里敢懈怠七太太的信呐?”
明湘见他神色不似作假,且这老宅上下,谁人不知七太太是未来主母, 掐着阖府的命脉。更别谈门房那群最底下的喽啰,平时虚头滑脑地捞捞油水顶天了,没道理敢私自扣信,得罪这么个大的。
她挥挥手教他自去承办自己的事儿,又回房,把这消息带给云湄,“且别草木皆兵了,幽州离京城有好一程子路要走,近来外头又开始下淫雨,兴许是驿站之间受了影响,传信有漏也说不定。”
承榴奇道:“官家的驿站还能有这纰漏呢?这不草班台子吗,玩笑。”
姜姑姑说:“咱们在羽州的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