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学生处都未必同意……可是照我看,他挺健康的,身体完全没什么大碍,照我们正常的想法,坚持一年把毕业证拿到,总不成问题吧,然后想去干什么都随便他。但他大概心理上过不去,好像总觉得留在国内、尤其是在学校,就会被人嘲笑。这次见面我觉得他变化很大,讲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当然,以前他说话的劲头,也老绵里带刺的,但那时候是他瞧不起任何人,现在成了脾气古怪,愤世嫉俗,别人随便说句什么,他都觉得别人看不起他。”

有人端着高脚杯路过,没怎么看路,差点撞人,陈文港挡了一下:“小心。”

那人回头道歉,彼此俱是一顿,原来是潘正阳也来了。

陈文港向他伸出手:“潘总。”

潘正阳反应慢一些,他目光先转到郑宝秋身上,因此迟疑了两秒才转回目光。

他向陈文港伸出手,但陈文港已经把手往回撤,两人不生不熟地碰了下指尖。

潘正阳笑笑,他继续不动声色打量陈文港。

人靠衣装马靠鞍,他这一身行头,跟平时夜市买的肯定不可同日而语。好看的人固然穿什么都好看,但这样贴了层金箔,多出来的气质叫做贵气,证明他身份原来不是一个做学问的清寒学生,是出身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了。

潘正阳看的时间长了,陈文港的目光也移到他身上,多看两眼。

今天潘正阳的打扮更考究,从头发丝到皮鞋尖,没有一个地方是不亮的,衣服上每一条褶都饱满笔挺,用力过度了,不是他穿着衣服,像衣服穿着他这个模特。

陈文港介绍他和郑宝秋认识。

潘正阳笑道:“我知道的,郑宝秋小姐,我上次在企业峰会上见过令兄。”

郑宝秋阅人无数,对这种围上来的男人向来兴趣不大,打个哈哈,夸他优秀企业家云云。

潘正阳还是笑。

但这声企业家,像是给他定了个基调某种意义上,他对郑宝秋的态度,郑宝秋对他的态度,就像是暴发户有钱虽然是有了钱,到了所谓上流社会的圈子里,还是天然矮上一头。

陈文港的朋友里,其实俞山丁曾开过一个玩笑,自嘲自己和老钱的共同点,就是都敢穿旧衣服出门。但俞老板有种混不吝的洒脱,而潘正阳俨然正武装得严丝合缝,他的发型和穿搭,大概还找了专业的形象顾问指导,可惜没有得到欣赏。郑宝秋又敷衍了两句便走开了。

倒是陈文港冲他笑了一下。

潘正阳笑得有点无奈:“没想到你是真的深藏不漏。”

陈文港说:“我没什么深藏不漏的,你随便打听就知道了,我爸爸是给郑家开车的司机,不幸殉职,没有合适的亲戚照顾,义父才收养我,给我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就这样,没别的了。外人都知道,又不是秘密。”

潘正阳道:“这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