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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着气,“你自己待在这里,你自己想想你到底做的是什么事!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谁!”

我没错。

官周想说。

但是官衡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出了门,只最后在夺门而出前意思不明、咬牙肯切地扔了一句话:“我给你个满意的结果,你也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另一边茶室里,气氛同样低迷。

如果说官周这边是他和他爸共用一把刀,轮流互伤互刺,又在伤到对方的时候毫不抵抗地承受同样的痛苦。

那谢以这边则是安静得诡异。

谢家人一向有教养,懂体面,他们做不出来像官衡他们那样坦荡又锐利地用言语作为利剑戳着对方的心头肉,也做不到歇斯底里动手动脚。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是慢刀子割肉,越是踟躇越是难耐。

谢以很清楚,谢韵做不出那些拿刀子对着别人的事情,就像谢韵同样清楚,他现在的表面平静下的焦急和不安,与这种所有事情都被动的无力无能。

他担心官周那边出乱子,但他就是最大的乱子。他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是他?”谢韵想了很久,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他。

谢韵想不通。

这么多人,谁都可以。

她可以奋力地接受,他的弟弟是个同性恋,是个和正常人有那么点不一样的人,也许她还可以去试着帮忙争取谢父谢母的赞同,以后甚至可以坐在一起吃饭。

但为什么是官周,这个她名义上、和心底里的儿子。

谢以许久都没眨一下眼,低垂着,目光投落在茶桌上那支枯梅枝上,声音很轻:“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情不自禁、控制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是他。

“但是只能是他了。”他说。

他一直是一个世界以外的人,他有一片自己的狭小空间,谁也不放进来,自己也从不出去。

他对人客气有礼,按照一套永远不出错的流程,永远笑吟吟的和气大方,但是没人的时候从来没有半点笑意,凉薄又淡漠。

小时候是,现在也是,他只是尽职尽责地活着,实际上连这条命看得也就那样。

当年被谢家领养时,或许是忘了,或许是不愿提起,他没有名字,要由新的养父母来取。

谢父从书架里抽了一本书,顺手翻了一页,挑中其中一句话——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他问谢母:“静和俭都不错,寓意好,选哪一个?”

女人眼底带着不屑,似乎对他这样当回事的态度嗤之以鼻,拨弄着修理得当的指甲:“寓意好是指望他翅膀硬么?要我看,这两个都不好,那个‘以’就不错。选个虚词,让他记得自己的身份来处,找好自己的位置。永远记得,有小韵才有他。”

他本来就没有来处,没有依凭,到哪里都落不着地,好像永远都生不出根。

但因为这个人,他感受到了那样充裕的切实感,他头一次拥有了来处,也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活着”。

“小以。”谢韵声音很轻,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姐姐对你好吗?”

“很好。”

谢以低着头说:“姐姐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如谢母说的那样,有谢韵才有他。

在这世上,除了官周,只有谢韵是他的牵挂。

谢韵声音更低,像一朵泡沫,维系不住、悬浮空中,一触即破。

“那你为什么这么对姐姐。”

谢韵找不出一个理由,她竭力地在脑海里为她弟弟辩驳开脱,想找到一个能劝慰自己的点,只要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