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患,你说呢,定远侯?”
裴霁曦并未答话,只见他的舅父苏尚书和盛御史一同从御帐走出,两人还商议着什么。
他本想上前去,可吏部侍郎范英彦比他更快一步走到前面,问他们:“苏尚书,盛御史,陛下可安好?”
苏尚书答道:“只是不慎崴脚,桑院使亲自为陛下正骨,想必稍作休养即可。”
范英彦瞥了瞥御帐的方向,道:“今日诸国使节都在,陛下未能在诸国面前一展雄姿,实在可惜,怎的就这么巧,崴脚了呢!不过,也的确许久不见圣上起身走动了。”
盛道文闻言皱了皱眉,定定看着范英彦:“范侍郎此话怎解,你此番言论,可是有非议之嫌。”
范英彦环视了四周正巡逻的禁军,不慌不忙道:“盛御史莫怪,下官也是随口一言,莫要怪罪。”
此时,刑部尚书郁简良也走到他们近前,玩笑道:“范侍郎在御史面前都这么口无遮拦,可要小心回去盛御史参你一本。”
范英彦又自责了一番,盛道文这才没有追究下去。
几人寒暄几句,便各自散去,裴霁曦这才走到苏远达面前,行礼后轻声道:“舅父,您可觉察到有什么异常之事?”
苏远达看了看四周,并无人注意他们,这才道:“虽然范侍郎是无心之说,不过的确许久未见到陛下起身了。方才我对范侍郎说的那番话,也只是为了安众人心罢了,桑院使如今还在帐内,不知陛下是否身体有恙,早朝不开,接见众臣也都是在寝殿,陛下若再不开早朝,新政积累下来的盛名,都要被动摇了。”
裴霁曦心中隐隐有什么猜想,但也不敢确认。其实无论景平帝和初雪晴有什么苦衷,既然初雪晴决定已下,再追究前因,也没有意义了。他已是被抛弃的选择,便不会再去强求什么。
他只是担心,会有人借此生事。即便他由于私心,不喜景平帝,但出于臣子的本分,在此时此地,他也必须护着大宁君主。
与苏远达作别后,裴霁曦绕着围场四周巡视一圈,乌尤拉他们在远处的密林行猎,距营地尚有一段距离。营地的守卫各司其职,巡视点位也都布置合理。裴霁曦将目光放向远处密林,虽说准备时间短,但此番狩猎之行安排得倒也有条不紊,可若要有人借此生事也并非不可能,最易着手之处,便是这能隐匿行踪的密林了。
他思索片刻,便折身向御帐行去。待人通报后,方掀帘进内。
景平帝坐于案几之前,便是此刻,他的面前也堆满了奏折,他的身旁,只有随行服侍的李公公。
见裴霁曦进来,景平帝放下手中奏折,抬眼问道:“裴卿有何要禀?”
裴霁曦按下因私心对景平帝的排斥,行礼道:“微臣观围场布防,觉得此行仓促,尚有纰漏,若被有心之人算计,恐影响陛下安危。”
景平帝正色问:“布防有何处不妥?”
“今日行猎,陛下不参与其中,大部分禁军必然会守在营地,一小部分禁军则随行猎人员深入密林,由于此行匆忙,想必难以对整个猎场进行一一排查,微臣担忧,若有人一早得到消息,先于朝廷,隐于密林之中,恐将生变。”
景平帝闻言,却并未显露出担忧之色,只平静道:“难得裴卿有心,未因先前之事与朕离心,还在担忧朕的安危。只是,该来的总要来,朕就在这里,那些魑魅魍魉,若一齐现身,倒合了朕的心意。”
裴霁曦的担忧,仿若多余了,皇帝显然有自己的打算。
裴霁曦正欲告退,景平帝却又道:“裴卿不若留在朕的身边,陪朕一起看看这出戏。”
随后,他让裴霁曦坐在不远处,继续批阅手中奏折。
裴霁曦看景平帝一脸坦然模样,仿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如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