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打在她身上的烙印,旁人提起时,总会想到,她与她的家人,在牢城营度过的日子。
“月儿,能保下一条命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你往好处想想。”
云舒月理解不了江清辞所说,江清辞也无法理解云舒月所想。
但云舒月就是这么一个人,父亲失了一条腿,首先想到的是将来如何面对外人的目光。
她是极要面子的一个人。
可江清辞能怎么办呢,难不成,一直保密云明旭残疾的这件事情,就能让她舒服些吗。
在他看来,云明旭有人照顾,有人护卫,回来后也有妻妾围绕,丢失一条腿,对他而言不会造成任何不便。
云舒月气着道:“你为何不早些派去暗卫?”
她质问得突然,江清辞愣了一下,眉毛蹙起,眼里满是愧疚。
“抱歉。”当他抱歉。
云舒月紧咬下唇,心中突如起来的愤怒难以平息:“为何占了好处的全是你们江家,为何你永远过得比我好,为何你永远不用担心家人的安危,你只是投了一个好胎而已,凭什么处处胜我一筹!”
江清辞彻底被噎住,他无话可说,是啊,凭什么。
他伸手抱她:“我们是夫妻,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岳父出事,我并不比你轻松多少,你今后有一个残疾父亲,而我今后也有一个残疾岳父,你有在牢城营生活过的一家子,我也有在牢城营生活过的岳家,你我本就是一体,你想要的我的东西,你随时便能拿走,你可以将我掏空,将我杀死,也不能说我凭什么处处胜你一筹。”
云舒月被他抱着,挣脱了一阵儿,但他的双臂突然像铁钳一般,叫她挣脱不开,但她确实冷静了一些了。
原本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趋于平缓,她知道自己为何生气了,因为她从未当他是家人,是爱人。
可如果抒发痛苦时,对方告诉你,他也很痛苦,她又该如何。
她好像没那么痛苦了。
江清辞微微松开怀抱,双手搭在她肩头,目光温柔且坚定:“别说那样的话了,月儿。”
云舒月在他怀里慢慢软下来:“所以,我的痛苦可以分你一半吗?”
江清辞颔首:“可以。”
“我父亲什么时候能回来?”
“战事还没结束,不过你父兄身边都有暗卫,别担心。”
她抬头望他:“你可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从头至尾,她一直是索取的那个。
江清辞抿唇笑着:“不需要,你只要别又一次,在我落难的时候,又离开我就好了。”
云舒月问他:“你还会落难吗?”
江清辞摇头:“人生很长,谁能说得清呢?”
云舒月垂下头,她不信,也毫不在意他说的这个话。
“你说的我答应你就是。”
江清辞将她抱得更紧了。
与此同时,云鸿祯立功的事情虽然没有传出来,但私底下,有心之人已经运作起来了。
而云明旭虽然做了一阵子疑似“逃兵”,但他回营后,不仅断了条腿,还带回了重要情报。
武志远都不得不对这父子俩刮目相看。
这些消息,自然逃不过隐居山林的江崇礼的眼。
“立功好啊,都立功才好啊我这就传信回京,这次这父子兵二人,定是要改写云家命运了。”
“大人,您也不必做这么多了,已经够了。”
江崇礼道:“不够,还不够,我要将云家捧得越高越好,就当是送云二的礼物了,她与我家清辞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我这个做长辈的,还没送过她什么呢。”
小厮不解:“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