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空昀也离开了监控室。他摸向手环。手环是有上限的,他只是无计可施地摸它一次又一次。
"吕家二少爷。"
他认得奶茶的声音,但面对面好像是第一次。不过他现在似乎看不清对方的脸了。他进行知觉封闭治疗才出院没多久,五感还没恢复。
“噗通”一声眼前的模糊影子都没了。然后腿上攀了触感和声音都哭赖唧唧的东西:“你们军方就这么欺负人吗?你们……”
“哎我操!”陈子寒组长的声音开始拉扯自己腿上的东西,“你别丢人徐杰!你不要脸市局还要呢!”
徐杰:“我师傅已经死了,他一个人从黑漆漆的山崖坠落,飘到大海里去了!我们找那么久连个全尸都没找到,没有找到就是叛徒了吗?他为了信仰命都没了连信仰的权利都给剥掉吗?他给折磨得手臂全都黑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不是人……”
把伪装成红包的白包天鹅交给吕空昀的骗子局长也跑过来,还好意思有脸跟他打招呼:“……吕主任!您怎么来市局了?身体恢复还好吧……徐杰你赶紧给我滚蛋!”
“他们警局之前在缉毒方面就出过这种低级差错,导致一个警员信息泄露牺牲。一向治律不严,出现叛徒导致这种结果肯定是他们责任更大……”是刚刚那位军部的主审讯员交谈的声音在比较远处,成为身边闹剧的背景音:“主要这个人找不到了,他们倒是怎么说都……”
吕空昀屏蔽前景人物和声音,径直走到背景音面前,对着主审讯员:“你已经自行认定警员的叛变身份,还有事故责任方了是吗。”
审讯员看了眼四周,眼神略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吕空昀上校:“啊?报告,不是,吕上校。我只是在假设……”
“假设?‘我只是取证人员,这份证词会有上级研究定夺’。这话是你刚说的吧。现在当众不顾影响无责任假设上级尚未研究定夺的结果,算不算是僭越职权,藐视军法?”吕空昀问,“你叫什么名字。”
审讯员大惊:“吕,吕上校我不是!我们只是在……”
他看向身边另一个审讯员,而对方本来刚刚在附和,此时也闭紧了嘴巴。
吕上校看不清就不再纠缠,扯下他制服上审讯员的名牌装进兜里。
“我会通报你的直属单位上报国安部,在处理结果出来之前你不要再处理任何工作。军务法庭见。”
他在眼前模糊的光线下离开了奶茶A惊诧地逐渐缩小的哭闹声,还有因此而变得鸦雀无声的走廊。
“吕上校,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他走了一阵,听见身后的军部主审讯员说。
“你是在承认你的错误源头在于军部内部职务勾结,对案件进行先入为主的‘意见’统一吗。”吕空昀回头问。
审讯员绷着嘴,不说话了。
吕空昀坐车回家的路上,想之前那些在从虞小文家搜出来看到的东西。病例,手机,明信片……情书。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他的清白。
但这人活得很简单,留下的东西也很简单。好像都很无力,只能证明他曾爱过一个不值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