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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市局和缉毒大队共同了结了一桩大案。但这些日子,却是市局同事们心中最黑暗憋闷的时刻。

埃克斯一行人,是被丁启截胡杀掉的。而丁启一行人,除了抛尸的那两个兵被当场捕获,其余人都在暴雨中意外滑胎坠入山崖,变成一团废铁中的几具冰冷尸骨。

警队有两名同事在此案件中牺牲,但杀掉他们的罪犯一个死于内讧,一个死于意外,没有一个被送上了审判庭。这他妈到底算什么事啊?

虽然都算是得到了应得的下场,但对于执法者来说,这个案子结得并不完满,让人憋气无比。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样的恶,是否有哪怕一点点的忏悔之心?这些都已经再也得不到答案,讨不到说法。

那对比同事牺牲时的惨状,这俩罪魁祸首不是死得太便宜了吗?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半个多月过去了,至今也没找到虞队。雨季的江水湍急,这么久了,所有人都知道,找到虞队的可能已经无限接近于零了。

陈子寒明显比平时暴躁无数倍。大家都能听见他在走廊里抗议的声音:“跟虞小文朝夕相处的是他妈谁啊?官儿都当那么大了说话时候能负点责任吗?操!!!”

局长把他拉进办公室,“砰”地关上了门。

陈子寒在房间里仍然暴躁了一阵。李局没有再制止他。过了会儿,才说道:“你也不是第一天当警察了。现在说那些都没用。你做我司机,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陈子寒看着李局。

李局看向桌上的水晶天鹅。

“生科院的吕主任,你知道吧。他前段儿时间住院了,刚出院,咱们去看看人家。”

“吕空昀?……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陈子寒又顺着局长视线看向了桌上的天鹅,“他生病了?不是,你送这么个破玻璃给人爷们儿干什么?我不去。我跟阿杰要去释迦市出差,去找点线索堵上面那群老登的嘴。小文的事儿你不管,你管他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出不出院?”

现在陈子寒跟个火箭筒似的连局长都喷。

李局也没再说什么。他只是轻轻摸了天鹅的罩子一把:“那我自己去。”

要把天鹅送过去,完成小文的嘱托。

这回吕主任康复出院,送礼正好算是有个由头,不至于显得太突兀。要不,李局还真不知道怎么把小文这份沉重又晦涩的心意顺理成章地送给远在几个阶层之外的吕家二少爷。

陈子寒还是抱起了天鹅:“我可以帮你把玻璃放车上……‘幸福百岁,携手同心’?什么他妈玩意儿。吕医生要结婚了?”

陈子寒狐疑地看了眼老局长。

李局:“……赶紧走吧。”

……

警局斜对面的街边停着一辆贴着单向玻璃纸的汽车,看不见里面。车看上去很普通,停得也不太久,目前还没引起什么注意。

这段时间,虞小文一直在一个封闭式的房间里养伤。这里没有网络,只能看报纸。他的案子虽然破了,但涉案人员涉及军方权势家族,因此报纸上只有模糊处理后的三言两语。但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向他提供了很多情况,虞小文也算了然了案情结果。埃克斯一伙和丁启一伙都只剩下两三个小喽啰被收入网,丁启汽车打滑掉下山崖死了,大家以为他虞小文也死了。

虞小文发现对方对案件了解得很细致,人交流起来感觉也很实在,结合经验,可以判断出对方说的都是实情。但此人对自己的信息,却始终守口如瓶。

他到底是谁?

今天,这人突然注射给了虞小文一支药,他就昏昏睡去。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台汽车的后座,窗外是市局。

居然就这么送他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