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当时刺秦未遂,可是当场活生生被刺成了一个筛子啊。
不仅如此?,上?元节那一夜,她既要刺杀蔺知章,还?要赴左贤王的约。
这两桩事体的时间,好像是冲突了。
刺杀完后,马上?要从国宴赶至汴河河畔。
这一桩紧急任务,委实有一些?棘手,若是一个不慎,便是送人头。
沈莺歌沉思之时,公孙娘就一直在观察着她。
公孙娘对沈莺歌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一夜她唱檀板戏的时刻,长袖善唱,且有勇有谋,在关键时刻还?敢豁出去,所以这一桩任务,她马上?想到了沈莺歌,放眼整个罗生堂,似乎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个任务。
“蔺知章真正为左贤王所用之时,未来东窗事发,他?能够安然逃脱吗?”
公孙娘没想到沈莺歌会问这种问题,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人。
她笑?了笑?:“罗生堂里的每一个人,无人能够安然往生的,你我?皆是。”
这句话沈莺歌也听谢瓒讲过,一旦乘上?了这一艘船,便无法中途下船,哪怕前路是深渊,也要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沈莺歌是同时在借蔺知章这个幌子,问自己的处境,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她才在真正意义上?审查清楚自己的处境。
从静室内出来,正要下楼,身后有人吹了一记流氓哨。
沈莺歌循声望去,发现是鹰扬,他?斜坐在窗槛前,雍然地挽着胳膊,面上?挂着一丝散淡的笑?:
“公孙娘,干嘛没事儿就吓唬人家?
说着,他?又望回沈莺歌,道:“我?放了两方镇纸在你的马车上?,带回去每夜写三到五张大字,腕力会变好。”
沈莺歌以为是鹰扬代堂主送来的,所以没有推拒,坦坦荡荡地接受,又看到鹰扬风尘仆仆的,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的,也不问他?去执行任务了,遂是道:“你喜欢喝什么酒,我?请你。”
鹰扬歪着脑袋瞅着沈莺歌,满堂春色镀在女?郎的眉眼间,如一枝吮饱了墨汁的椽笔,细细描摹着她的轮廓,风拂过,她面上?的笑?意也感染到了他?。
鹰扬晃了晃腰间的酒囊,从窗槛潇洒地纵跳下来:“既然是沈大小姐请客,那我?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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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那不是沈氏吗?她怎的和一个公子出现在酒楼?”
谢宝萍下了族学后,趁着得?空,就拉着葛嫣一起去宁禧酒楼买心心念念的酥荔花糕,待糕点博士提着食盒送上?马车前,谢宝萍不经意一撇,就看到二?楼临窗的两人。
起初以为看错了,但再看第?二?眼时,彻底惊愕住了,忙把自己的发现也告诉葛嫣。
葛嫣顺着谢宝萍的手势望去,发现是沈莺歌与一个穿着紫色劲装的公子在谈笑?风生。
“这事儿了不得?,我?可得?马上?回府告诉家主!”谢宝萍提裙作势要走。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葛嫣马上?阻止谢宝萍,“兴许那个公子与谢少夫人是朋友也说不定,你这样告诉家主,怕会是影响不好。”
“我?的好姐姐,你怎的还?为沈氏着想?”谢宝萍气恼道,“我?们不把她拉下水,你怎么进谢府的门?”
两人如此?推拒几番,葛嫣想着长姐的计划,咬唇道:“如果能让家主看到谢少夫人与这个公子偷情?,岂不是更?好?”
谢宝萍觉得?有道理:“那怎么才能让家主看到?”
葛嫣将一个小药瓶递给谢宝萍:“这个药叫情?迷散,服下此?药的人,眼前会出现幻觉,会主动去寻找自己最想见的人,五日后的夜晚,你找机会给少夫人下药就好。”
谢宝萍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不敢正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