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这种近乎笨拙的方式,向他?发出了反抗。

玉可以被摔碎,但不能改变它洁白的本质;竹可以被焚毁,但不能以毁掉它的骨节。

尤其是后半段话,与他?曾经写过的咏竹诗“千磨万击还?坚劲”形成互文?。

沈莺歌她,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更?没有丝毫沮丧,反而更?有斗志。

谢瓒端视她片晌,左手捻着的梨花,忽然施施然伸过去,无声地斜插于她的鬓角间。

语气也添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看来,你还?值得?一教?。”

沈莺歌没想到谢瓒会做出簪花之举,被他?的手指触碰过的鬓角,一时之间泛起了隐隐的痒,好像有什么小东西在慢腾腾地攀爬。

这时,青苍如鬼魅般出现,在谢瓒近前耳语几句。

谢瓒恢复成一片恹冷之色,袖了袖手转身就下山了。

沈莺歌留在了原地,一时困惑又费解,谢瓒不是答应继续教?她了,怎的突然又离开?

对了,他?把解药碾碎了,她的哑疾如何解?

就在这时候,以冬拿着一只小瓷瓶爬上?了半山腰,气喘吁吁地道:“夫人,这是青朔方才给我?的,是这五天的哑疾解药。”

原来谢瓒碾碎瓷瓶之举,不过是个障眼法,用来激将沈莺歌罢了。

沈莺歌一阵无语凝噎,她又中谢瓒的诡计了!

服药过后,没一会儿就能够说话,凝声道:“为何只给五天?”

以冬挠了挠头,解释道:“家主说,是为防止夫人睡懒觉。”

好家伙,谢瓒是记仇的。

“这个哑药的毒效会维持多长时间?”

“好像是三个月。”

沈莺歌:“……”

她直接把簪在左鬓间的梨花摘下来,捻在掌心,把它当做是谢瓒的化身,一瓣一瓣地撕下来,踩在地上?,仿佛这样他?的真身就会感到疼痛似的。

以冬偷偷递过来一盒蜡丸:“方才外院的云霖来了一趟,说有个货郎委托转给夫人。”

沈莺歌回到长汀院,拆了蜡丸,来信人是鹰扬,让她现在去一趟宁禧酒楼,说是有一桩新的紧急任务。

紧急任务与五日后的上?元夜紧密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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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将至,这是大嵩朝最重大的朝节之一,过节当夜,天潢贵胄会车驾出巡,与民?同乐。

东西两坊的玄武门和朱雀门都悬挂着朱纱苏灯,御街市井之上?一改先前的紧张氛围,变得?十分?热闹,马车骈阗,很多买各色花灯的摊贩在竞相吆喝。

一路上?,沈莺歌都能感受到浓烈的节日氛围,竟一时有些?恍惚,上?辈子她是跟随老皇帝车驾出巡的,赏汴河渔火,看炭花舞,在高台放花灯祈福。

这一世,她怕是不能纯粹的过上?元节,还?有很重要的任务等着她。

到了宁禧酒楼,优伶领着她上?了楼,去到了一座静室里,倒是没先见着鹰扬,而是见到了老鸨公孙娘。

上?回打交道没细看,这一回沈莺歌打量了她,雪白的鹅蛋脸盘儿,年?岁约莫不惑,挽着十字髻儿,一双柳叶吊梢眉,烟粉色雪缎襦裙,看起来比那夜还?美艳一些?,少了一丝烟视媚行,多了一丝淡和沉凝。

公孙娘绕着沈莺歌转了一遭,开口第?一句就是:“扭一段给我?瞅瞅。”

扭一段,是即兴跳舞的意思么?

沈莺歌蓦然感受到一丝很微妙的预感,这一桩新任务莫不是与跳舞有关联?

上?辈子跟着母亲学过七年?水袖舞,选秀时也在老皇帝面前彰显过,只不过现在很久没有跳,大抵有些?生疏。

但沈莺歌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