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沧身为天?宿卫郎中将,是效忠于沈贵妃的良将。沈贵妃死后,谢瓒解散了天?宿卫,暗自遣人去追查这些人的行踪,尤其是黎沧。这三年以来,黎沧落为水贼,集结义匪,劫船抢财,劫的都是义财,谢瓒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至潜伏于汴河都水监的暗桩告诉他,半个月前,黎沧劫掠过从苏州运河来的谢氏喜船,伤了船役与侍婢,搜掠了船上金箱宝物,也打了劫掠谢少夫人的主意?,但最后,竟是空手而撤。
如此轻放轻拿,根本不是黎沧的行事作风。
据喜船上的侍婢说,是谢少夫人用了虚张声势之计策,称楼船顶层放满火药,最终将黎沧等一众水贼击退。
谢瓒觉得?挺有意?思,这一桩事还是发?生在他在谢府养病期间,初见沈莺歌时,她从没跟他提过这件事,收了黎沧的雀哨,瞒他瞒得?很紧。
看来,夫人身上的秘密比他预想之中的要多呢。
谢瓒道:“黎沧,哀帝执政时期,你我也算是同僚,念在那些年的交情,我不会杀你。”
修长冷白?的手指在扶手处慢条斯理地敲了敲,话锋一转:“我最后说一遍,你将那夜与沈莺歌斡旋的经过、为何要将雀哨赠与她的目的细细说来,我便放你。”
“老子已?经说过了,接近少夫人就是为了劫财!”黎沧眉眸暗红如炬,裹藏着一股子厌恶,冷笑着呸了一声,“劫财,你听不明白?吗?”
谢瓒眸底晃过一丝冷霜般的沉冷,不再赘言。
待温嶂来了之后,他将从黎沧身上搜刮出来的短刀放在案上,让温嶂辨认。
温嶂敛眸细致地看了一眼,刀面缠枝云纹,刃面腰身处出现了一道拦腰切断的三角豁口。
温嶂面色一凛,看了黎沧惨相一眼,视线又?拢回去,慎声道:“这是三年前回宫勤王时,臣送给沈贵妃的短匕。”
“沈贵妃”三字一出,在场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而温嶂一席话,也恰好印证谢瓒心中的一些猜测虽然那些猜测,是多么荒诞诡谲。
他似笑非笑地望定?黎沧,两人视线正向交锋之时,黎沧忽然生出了一种被?读心的怖意?,仿佛在谢瓒那一双冷湛如雪的眸瞳里,一切真相都将无?处遁形。
“在你愿意?坦诚前,这一柄匕首我代为保管。”
谢瓒作势离开牢狱,身后传了黎沧一声惕凛的嘶吼:“谢狗,你想对谢少夫人做什么?”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腥冷洇湿的空气仿佛生长出锋利的獠牙,狠狠啮住每个人的皮肤。
谢瓒薄唇勾起一道清浅的弧度,没有应答。
他的沉默,让黎沧心惊胆颤。
温嶂主动请缨,负责值守牢狱。谢瓒看他了一眼,允了。
离开最高?牢狱之时,青苍跟在身侧,困惑道:“主子,为何要让温将军去监守黎中将?”
明摆着杀鸡用宰牛刀,大?材小用嘛。
谢瓒眉心平展:“两人是同门师兄弟。”
青苍一下什么都明白?了。要让师兄眼睁睁地看着师弟最狼狈最落魄的样?子而无?能为力,而师弟看着师兄身为大?嵩将军而自己沦为水贼形成一种巨大?的落差。
让师兄监守牢狱,对于黎沧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主子果真是心狠手辣。
似乎洞察出青苍所想,谢瓒道:“长汀院那边有什么动静?”
青朔性情沉稳, ????? 青苍性子就活络一些,他当下就喋喋道:“青朔说,少夫人这一连半个月都在院中练剑,会练上四五个时辰,特别刻苦。但夫人体质偏弱,那一柄剑又?沉得?很,夫人练得?很吃力。主子,接下来这些日子,要不您回长汀院罢。这习剑一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