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想起谢瓒说过,倌人已然坠楼而亡,之?后温嶂也在楼外抬了一具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给他过目,左贤王这才勉强打消了疑虑。

如今,他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压藏在心底的疑窦,重新接踵而至。

左贤王眼底充满盎然玩味:“你是哪家的少爷?”

沈莺歌的右眼皮跳得更加厉害了!

左贤王好南风,只对男人感兴趣,她明显知道他主动询问背后的动机。

正想着?要如何糊弄过去,葛嫣抢先替她说话:“王爷这是说笑了,这不是谢家少爷,而是少夫人沈氏,左相的新妇。”

旁人听这话没什么不对,但沈莺歌心底一阵惕凛,用余光冷睨了葛嫣一眼。

有先前陶塑娃娃的这一桩仇怨,葛嫣不可能会让她好过,这不,结下了梁子后,见缝插针地给她使绊子呢。

“原来?你叫沈氏啊……”

左贤王直截了当道,“夫人可有长兄或是弟弟?”

没有人猜到左贤王会这样?问话,起初以为?他是对谢家少夫人生出了歹念,哪承想,居然打探人家的家属。

蔺知章和葛闻洲神?经?敏锐,看向?了沈莺歌。

沈莺歌先是装作迷惘,忖了忖,继而迷惘的眼神?逐渐坚定:“我没有长兄,也没有弟弟。”

左贤王也不知是信或没信,只意?味深长地看她:“这样?啊,那很不巧,本王前夜相中了一个倌人,与夫人长相肖似,但不巧,这个倌人坠亡了。”

后半截话,咬音极重,眼神?也愈发露骨,色是刮骨刀,仿佛能将她原地削下一层皮。

左贤王对自己?好南风的癖好毫不避讳,众人听罢勃然变色,但之?后,不约而同舒下一口气,只因左贤王喜欢男人,这就意?味着?他不会盯上她们任何一个人。

但众人把气松早了。

左贤王回至主位道:“既然今日举行诗宴,那本王就设个擂台,当个擂主。”

话锋一转,“请蔺公子做品诗人,分出个伯仲如何?”

搁放在平素,蔺知章会直接峻拒,但他身?在令国公府,如果拒绝的话,以左贤王蛮横无赖的秉性,极可能以此为?由头,滥杀无辜。

他一个人的性命不要紧,但这整座诗宴上的人命,他不得不答应。

蔺知章主动上前:“王爷想如何比?”

“规则极其?简单,”左贤王道,“公子指定一个物品,本王与另外一个人即兴作诗, ????? 做完诗后,公子品出高低。输者退,赢者继续待在擂台上,如何?”

蔺知章斟酌了一下,没有大问题:“可。”

不可!沈莺歌在内心道,这是文字悖论陷阱!

按照她对左贤王的了解,倘若他真的败了,他就会杀了赢他的那个人!

如果左贤王赢了,他更会借此屠人了!

但……她站在蔺知章的立场,似乎也没有比答应更好的办法。

她想给鹰扬通风报信,但外头被一众羌兵里三层外三层地拦截住了,凭她一个人的力量,信根本传不出去。

左贤王自顾自地斟了一盏酒,“谁先来??”

众人面面相觑,女眷们看着?葛嫣,葛嫣有才女之?称,但她懂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不敢擅自出列,她近乎央求地看了葛闻洲一眼。

葛闻洲负手上前道:“葛某先来?。”

蔺知章扫了一下附近的景观,道:“以石为?题,不限形式。”

左贤王却道:“小?公爷先作诗罢。”

葛闻洲是七步成诗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