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你这个叛徒!”羌王近乎是目眦欲裂,额角处青筋狰突, 根根筋络逐一暴起, “本王如此用心栽培你, 赐予你权力与地位,你却是叛羌投嵩, 你就是一株墙头草, 来日你登上了王座, 想必也是一株两面倒的墙头草!”

宇文柔抿唇不语,晓得不能再继续激怒羌王。

一时之?间,无数双目光纷纷望向谢瓒,静静等待着他会拿些什么主意?。

谢瓒沉冷深黯的目光在?沈莺歌与羌王之?间来回巡睃,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紧了一紧,许久之?后,复又松了开, 他淡声吩咐黎沧:“备一匹马,辟一条路。”

这便是名正?言顺的妥协之?举了。

黎沧后槽牙紧了一紧,剜了羌王一眼,很快称是,自去备马开道。

他办事效率极高,很快马就准备好了,羌王飞速挟沈莺歌上马,离开了羌营,离开了圩泥城,直往皋兰山山阴以北的漠河地带取道而去。沈莺歌一路都被炸-药的引线狠狠拴住脖子,有些喘不过气,忍不住道:“能否松开一些?”

听着小女儿家软糯娇憨的嗓音,羌王绷紧的心绪微微松懈了几许,但思及沈莺歌先前所做过的种种背叛之?时,他又怒火攻心:“自始至终,你都是在?诓瞒本王,与本王逢场作戏,所谓的一切真心都是假的!”

待驰至漠北的南岸处,羌王翻身?下马,挟持沈莺歌走向岸前那一艘乌篷船。

刚下过一场淋漓尽致的淅沥春雨,漠河之?上的坚冰尽数消融,河水潺湲流淌,远观而去,俨如一条迂回的明如玻璃的带子,行将破晓的曙色透过厚厚的云层洒照下来,在?苍蓝色的河面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

飘摇在?河面之?上的乌篷船,仿佛一个任凭恶势力逍遥法外的出口。

沈莺歌忽然意?识到了一桩事体,今朝羌王若是乘着此舟横渡漠河,只?消他还活着,迟早有一日,他必定还会率兵卷土重?来!

她用余光往身?后瞟了一瞟,谢瓒的人马早已压境,保持着十丈的距离,一步一步往漠河岸畔上倾轧,但他并不冒进?或是妄动,羌王是个狠辣杀伐的性子,加之?被逼上了绝路,难保不会做出痛下杀手之?事。

“上船!”羌王命令沈莺歌道。

沈莺歌望着缠绕于?脖颈之?间的引线,依言照做,待于?船中?告座,羌王吩咐艄公策船。

艄公开始操桨,只?不过, ????? 操桨的速度有几分缓慢,羌王觉察出了端倪,忽地一刀抵在?艄公的后颈,道:“你是谢瓒安排的细作,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