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摘开了斗笠,露出的脸却让羌王露出震悚:“玄枭!怎的会是你?你也叛羌投嵩了?!”
趁着羌王怔神的空当,玄枭振臂袖手,抽出一柄陌刀,直直捅入羌王的心脉大穴!
“若非你削了我?的职,撤了我?的兵权,我?也并不会沦落到这等境地,一切都是你逼迫我?的!”
羌王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自个儿也不是吃素的,哪怕身?负重?伤,内功皆锁,但肉搏层面的功夫还是有的,很快与玄枭歇斯底里的缠斗起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沈莺歌就是这位渔翁,她三下五除二解开了缠绕在?脖颈上的引线,正?欲将炸药仍在?河水里。
讵料,她慢了一步,羌王袖手摸出一枝香,破空而至,香在?冷冽的空气里摩擦生出了火花,随后香头不偏不倚燃在?了沈莺歌掌心间的引线,引线泛散出了一簇花火。
炸药开始燃烧了起来!
沈莺歌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道,“本宫莫不是今个儿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罢?”
炸药如炙手的山芋,她不假思索将它?扔到了羌王身?上,羌王觳觫一滞,转而扔给了玄枭,玄枭自是不接,又扔给了沈莺歌。
沈莺歌握着尚还在?不断燃烧的炸-药:“……”
她银牙紧咬,决意?赌一把。
她又将炸药高举起来:“都别打了,要不然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羌王与玄枭果真止住了动作,齐齐看向了沈莺歌,眼神变得惊异不定。
羌王和玄枭自然都是不想死?的,他们都想要活。
目下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沈莺歌重?新掌握了主导权,她举着炸药,徐缓地朝着两人咄咄靠近,二人不约而同地朝后退了一步。
羌王阴晴不定地凝睇了沈莺歌一眼,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道:“你也配要挟本王?”
沈莺歌云淡风轻:“大不了就同归于尽,横竖我?也是死?过很多回的人了,也不差这一回!”
羌王:“……”
他忽地受到了沈莺歌的气势震慑,命令道:“你把炸药放下。”
他用下颔指了指船上的甲板,道:“就放在?地上。”
沈莺歌自然不会听从羌王的旨命,她等炸-药引线燃烧到了只?有半寸的时候,就将它?扔在?了羌王身?上,随后吩咐玄枭道:“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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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瓒一行人赶至漠河以南的岸畔处,忽地听到河心的位置,传来了一阵几如山崩地裂般的巨大炸响。
以河心为原点,周遭三丈的河面瞬即掀起了一片千仞狂澜,惊涛骇浪,风起云涌,一股巨大的旋风气流由远及近,径直从河心涌上岸畔,裹挟来了近乎是山崩地裂一般的力量,若非天宿卫和?温嶂麾下的兵卒是训练有素的队伍,早已被掀得人仰马翻。
空气里弥散着一股子浓稠的硝石气息。
“沈莽莽……”谢瓒口中?轻轻呢喃着,河边的水浪蘸湿了他的袍裾,双臂掀上了一股子浓郁的冷气,他却浑然不觉,视线一直在?漠河之?中?巡睃着,意?欲寻到意?中?人的身?影。
然而,竟是遍寻无获。
河面一半是被曙色笼罩,泛散着鎏金的光泽,一半还沉静在?残夜之?中?,等同于?无烬深渊。
她人在?何处?
天宿卫与皇家兵卒已经包抄了漠河南北两岸,温嶂与黎沧与水兵下河搜捕,足足耗了半日,终于?打捞上来了两个人。
谢瓒阔步踱去一望。
一个是羌王。
另一个是玄枭。
前者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后者亦是浑身?是血,但尚还保留有一丝神智,将乌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