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挚卖给老?鳏夫一事,一直是沈莺歌心中积压已久的一块郁结,必须要?得到解决,他可以帮她解决。
但现在,沈莺歌告诉谢瓒,她想?自己亲手解决与沈挚的前尘旧怨。
谢瓒将她的手深深握在掌心里,与她十指紧紧相扣,继而拇指在她柔嫩的掌心腹地里轻轻画了一个圆圈,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尽管跟我说。”
顿了顿,他道:“青朔留给你,行事沉稳一些。”
在一旁默默旁听的青苍露出了委屈的容色,巴巴道:“主子,您不让卑职跟随少夫人,意味着卑职是个不沉稳的性子咯?”
谢瓒淡淡乜斜了青苍一眼,唇畔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觉得呢?”
青苍:“……”
他幽怨地望了少夫人一眼,征询意见?道:“少夫人,您评评理儿,卑职是性子不沉稳的人吗?”
沈莺歌好整以暇地打量了青苍一眼:“你追踪的速度比青朔更胜一筹,性情欢脱一些没什么不好,偶尔会毛躁罢。”
青苍:“……”
少夫人说的话很是中听,但这不还是变相说他是个性情不沉稳的人吗?
青苍在家主、少夫人这儿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遂转而问青朔:“你认为?我如何?”
青朔以一根手指扶着鼻梁左侧,沉思了一瞬,到底不忍心伤害与青苍的同袍之谊,选择用一种比较委婉的话辞道:“你毛躁不毛躁,心里没点数吗?”
青苍:“……”
青苍瘪着一张嘴,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碎裂的形状,庶几都要?哭了出来,道,“咱俩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是吗?”
青苍一脸无?可奈何之色,摸了摸好兄弟的脑袋瓜子:“主子留你在身边,肯定?是有用武之地的,有些任务只?有你能办,若是让我去办,我不一定?办得比你好。”
青苍听了这番话,心里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丝宽慰。
当夜,青朔跟随沈莺歌离开了燕京城,策快马,直往扬州府而去。
青苍心旌摇曳地问谢瓒,道:“主子,咱们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呀?”
谢瓒淡声道:“审人。”
谋反失败后,沈遒一直被关押在诏狱之中,听候发落。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结局会是什么,等待最磨人的地方,不是结果,而是结局的未知。
他也许会迎来斩首,也许会等来绞刑……但他心存一线希望,也许宿太后会救他呢?
只?要?宿太后没有倒台,他就有办法活着。
但沈遒在狱中苦熬着的这一段日子,一直等,等啊等啊,就是没等来宿太后的援救那些狱卒根本?看不起他,给他吃得都是冷食溲水,在刑罚上面,也完全不知权衡轻重,将他折磨得伤痕累累。
沈遒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双腿骨折瘫痪,但每当他被刑罚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在死,谢瓒身边的那位心腹也就是卢御医卢阔会给他强硬地灌下那些补气血的药物。
这般一来,沈遒在鬼门关与人间的中央反复横跳与徘徊,这种吊着一口气续命的日子,教?他倍觉生不如死。
此?情此?景之下,沈遒却等来了他最不想?等到的人谢瓒。
男人一席绯袍绶带,俨如从地狱深处朝着他走来的修罗,那身上的绯袍就像是由?人血浸染而成的,红得仿佛能够滴出血来。
他穿着金丝革履,走路时的槖槖靴声,在阴暗空旷的牢狱内显得格外明?晰,一声一声以振聋发聩的姿态,传入沈遒的耳屏之中。
一抹莫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不知自己将会在谢瓒这里遭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当他苍白修直的手指在沈遒的断腿上掸了掸时,沈遒悉身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