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得到?一个答案,沈莺歌越不给他。
她低低垂着眼睑,鸦黑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皮笑肉不笑道?:“人家说的这么小声,你能听到??”
谢瓒哑然。
她四两拨千斤般识破了他装聋的小把戏。
两人正在相互博弈,看谁最先低头告饶。
最终是谢瓒缴械投降,他道?:“我想你再说一遍,那些我们可?以做的事。”
拥抱,牵手,亲吻,还有很多很多的,可?以做得事。
沈莺歌小幅度地?捶了一下他的心口,答案让她羞耻,但夜色正在慢慢释放出了她的勇气:“因为那儿?黑蒙蒙的,没人,适合做坏事。”
说着,她抬起?清凌凌的双眸,用鸟儿?一般的眼神挠了一下他:“你不想做?”
想。
自然是想做。
但他身?上压着很多秩序、规矩和?礼仪,他说不出沈莺歌这样胆大妄为的话。
他也从未告诉过?她,有一根理智之弦在脑海里拉扯了很多年?。
从她是贵妃娘娘时,他就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心,他甘愿以臣的身?份,与她永世纠缠在一起?。
无数次午夜梦回,身?躯都是如浸在凉水里,梦里的一切春景皆与她有关。
起?初以为这不过?是一种绮梦,但后来,他发?现自己对沈莺歌生出了男女之情,这份情藏了很久,久得他甚至都来不及觉察。
等他觉察到?的时候,他彻底是离不开她了。
思绪逐渐归拢,谢瓒抿唇而笑,“好,我知道?了。”
他的步履轻且稳, ????? 走?起?路来润物?细无声,让沈莺歌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一只猫。
甫入新?宅,绕过?影壁,撞开门板,月色在岑寂如迷的空气掀起?一阵浪潮。
沈莺歌被放倒在自己的床榻上,谢瓒顺势撑在了她的上方,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温热粗粝的掌心伸了过?来,托住了她的后颈,在晦暝深邃的光影之间,她眼前压下来一道?山岳般的巨大身?影,他凉冷的嘴唇覆在了她的嘴唇上。
两人以前的亲吻,多少含有较劲角逐的性质,你若压制了我,我就来压制你,但今夜不同于往日,谢瓒亲吻含着重重的情与欲,甚至失去了往日惯有的章法与克制,他变得贪婪,动作也变得缠绵。
沈莺歌微微张开的唇齿,成了他首先攻占的地?方,她轻轻喘息着,抚触着他的腰和?背,他的后颈沁出一旁细密的汗珠,她也是。
耳鬓厮磨,吐息都乱在了一起?,一边缠吻一边忙着剥开对方的衣裳。
他扯开了她的外袍,她掖开了他的蹀躞带。
这床帐仿佛沦为了一片嫣红色的海浪,衣料窸窣声成了一支温柔的背景音,他成了载她的孤舟,孤舟在惊涛骇浪之间上下沉浮,浪涛声四溅,这个人间世只剩下了她和?他。
意乱情迷之中,沈莺歌觉得一直被压制在下方未免也太逊了,她翻过?身?坐在他腰上,成为了孤舟上控制航向的人,从谢瓒的角度看过?去,就形成了崭新?的视觉冲击力。
她浸泡在了皎洁如雪的月色里,肌肤朦胧得仿佛腻出一片光来,每一条身?体的轮廓线都显得玲珑娇柔,他拽着她的藕臂,把不安分的她往怀里带,奔赴一场摧枯拉朽的沉沦。
形形色色的甜爱、深欲、过?往的仇怨、现在的缱绻,从沈莺歌的身?上缓缓流过?。他向她压近前来时,如墨云遮日,又如山间直罩下来的夜色,她眩晕地?坠入昏昏的黑暗之中,起?初想挣扎,但他把她沉沦处推。
她摩挲着他膝部的伤口,这是他原来残缺的部分,她看过?不止一次,但他现在磊落地?展示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