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苍是知情人,轻声道?,“左腿旧疾复发,并且左耳也……”
青苍面露凝色,做了一个摇摇头的姿势,“听不见?了。”
沈莺歌心道?一声原来如此,原来是他听不到她说话了。
可他从没告诉她这些。
谢勺子?凭什么瞒着?她这些啊。
怕她知情后,会对他生出怜悯、同情么?
不,她不会,她永远都不会怜悯他,更不会同情他,她讨厌他还来不及。
他就是人间世里?,她最讨厌的人了!
既然他听不见?,好,那她就用一个更为醒目的方?式。
众目睽睽之下,沈莺歌单手勾下了一只绣鞋,遥遥朝着?夜里?扔出去,鞋端乘着?夜风,不偏不倚地砸中了谢瓒的后背。
谢瓒微微一怔,拣起散落在地的绣鞋,侧身回眸一望。
他看到沈莺歌也勾起了另外一只鞋子?,赤着?雪白双足穿过被烈火烧毁的灰色废墟,朝着?他飞奔而来。
裙裾在湿热夜风的吹拂之下,褶皱成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汹涌大海,在谢瓒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沈莽莽你”
没等他真正反应过来,她奋不顾身地扑向他,他下意识敞开双臂相迎,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任用那片大海吞没了自己。
接住她时,他朝后踉跄了好几步。
右腿的韧带绷得?笔直,谢瓒用右腿的韧劲去带动左腿,才?将将不使自己跌摔。
风漫过路边的一株梨花树,无数梨花瓣应景地袭来,织成了长篇累牍的情诗,洋洋洒洒拓了两人满身。
硝石气息和烟火气息,被清郁馝馞的花香冲淡了,秋夜的风引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