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逼上穷途末路的女人,决定要为?自己的未来?搏一把?,才会拥有的眼神。

沈莺歌道:“卧佛最近有什么动静?”

吴氏道:“卧佛正在找废太子的下落,据说?废太子并没有死?,尚在人世。”

沈莺歌胸口微微一震。

赵溆竟是?还活着?

这是?她从未料想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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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尚在人世”,是?谢瓒故意放出的消息,一方面是?要给?卧佛敲响一记警钟,另一方面,他觉得时机到了。

他连夜乘船回至江陵府的大商书局,历经一番修葺,大商书局又焕然?一新,被羌兵摧残过的痕迹一律掩饰在了古朴守拙的建筑之下,当初,磨镜带着死?士来?烧杀劫掠时,并没有发现地下室的存在,地下室所遭受到摧残并不算大,很多重要的史料都还保留得完好无损。

谢瓒信步来?到地下室,借着一片昏黄的光线,他发现很多史料典籍都被翻找过了。

是?他有意为?之,不让顾觅青锁上地下室的门,反而要敞开门扉,让那位想要找到答案的人,去地下室里?寻找答案。

“看来?,你可能找到自己的答案了。”他对着蛰伏在黑暗尽头的人温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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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从书架尽头慢慢走?了出来?,他身上是?一袭夜行劲装,面庞是?挥之不去的肃杀凝穆,他的手摩挲书架的书脊,并一步一步朝着谢瓒走?过去。

在岑寂的空气里?他的嗓音显得格外锐冷:“这一段时间,我但凡有空,就会来?这里?翻阅这些典籍,看前堂主写下来?的这些文字,这些成?立罗生?堂的历史……”

谢瓒静静听着,修长匀亭的手覆在膝面上,手指伸展的弧度是?松弛的,他没有说?话。

鹰扬继续道:“这些字迹笔锋、描写历史的叙述口吻,凡此种种,都让我觉得熟悉。每当我快要想起些什么,但脑袋就会传来?一阵刺痛,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力道阻止我去想这些。”

鹰扬走?到谢瓒面前,一错不错地凝视他,道:“堂主,我到底是?谁?”

“为?何我不像普通人那般,有名有姓?”

“为?何从我记事?起,你就一直在?”

“你肯定知道答案,那能不能把?答案告诉我?”

案台上的烛火,正在不安地摇来?晃去,将两个男人的身影映照在不远处的丹壁之上,影子厚重且沉滞,如冷青色的一幅拓印旧画。

谢瓒没有率先回答这个问题,淡声道:“跟我来?。”

两人乘坐那一艘夜航船,顾觅青负责掌舵,约莫一个时辰后,来?到了离燕京只?有两百里?的山中皇陵,守陵的都是?一群旧朝宫人,顾觅青遣散他们,让开了一条通往地宫的甬道,谢瓒带鹰扬长驱直入。

地宫里?非常冷,阴森森的,寒气逼人,俨如某个亡灵的洞窟。

有一座躺在黑暗中央的棺椁,谢瓒淡声说?:“这是?废太子赵溆的皇棺觅青,开棺。”

在岑寂清冷的地宫里?,男人的嗓音显得格外空旷。

鹰扬心率怦然?直跳,死?死?地望着这一座棺椁,越看越觉的熟悉,脑海里?那一阵刺痛感也愈发强烈。

直至顾觅青开棺那一刻,鹰扬的心脏庶几要跳出了嗓子眼儿?。

装潢华贵的棺木里?,空空如也,里?面根本没有赵溆的尸体!

这根本是?一座空棺!

鹰扬挑了挑眉,压下眼底的骇然?之色,凝肃道:“为?何赵溆的棺木会是?空荡荡的?”

谢瓒淡掀眼帘,看向了他,一字一顿:“因为?他还活着。”

话音甫落,一群执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