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是?一个爱回忆的人,但此情此景与十多年前的春夜重叠在了一起,她还是?那个她,同样的年岁,骨子里的野心丝毫不减。
人还是?同样的人,谢瓒的心境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着她跳舞,会幻想亲吻她的嘴唇和雪颈,或抱住她娇软身躯的感觉。
她是?话本子里?夜奔的红拂女,她在寻找叫李靖的郎君。
谢瓒心中冒出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声音,自己能不能成?为?她的李靖。
但……这怎么可能呢?
红拂女现在根本不需要李靖,她一人就能独当一面。
谢瓒在心里?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妄念强行赶出脑海,沈莺歌让他和自己的族亲们一起赏月,并不代表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了,这样和平的日子今日会有,将来?可能不会再?有,
沈莺歌跳完乐舞时,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坐下时沈老夫人给?她递了一张帕子,她像个小孩子似,把?脑袋拱蹭在祖母怀里?,引得沈老夫人哈哈大笑。
在无人留意的桌下角落,谢瓒的长腿若即若离地挨着沈莺歌的足踝,他试图调整姿势,感受到了她足踝的温度,但她没有挪开,这小小的暧-昧让两人心里?全像揣了一团火,但在桌案上,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与彼此对视。
沈老夫人与崔氏看破一切,但并不选择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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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过月饼,月轮西挪,大家都回各屋睡觉。这宅子是?谢瓒精心挑选的, ????? 院子非常多。
沈莺歌没有率先休憩,而是?悄悄找到了谢桃笙,让她跟自己走?。
谢桃笙不知道长嫂要带自己去哪里?,但很温驯地牵着她的手跟着她走?。
两人一路来?到了一座名叫金魁居的赌坊,谢桃笙面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半是?忐忑半是?惶恐,长嫂大半夜带她来?赌坊里?做什么?
穿过喧嚣热闹的赌桌,直至走?上了二?楼的楼梯,答案才真正揭晓。
赵蓁搴起门帘,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瘦削女人从帘内出来?,温和道了一声:“桃笙。”
谢桃笙的心在剧烈颤抖道:“……母亲?”
吴氏朝着女儿?敞开双臂。
谢桃笙一下子感到鼻腔酸胀无比,眼眶里?憋了一整夜的泪渍滴溜溜地转,她飞扑到吴氏的怀里?,脑袋狠狠埋进去,泪渍很快打湿了吴氏的衣襟。
吴氏温柔地摩挲着女儿?的脑袋,暗中朝着沈莺歌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沈莺歌微微颔首,今夜是?中秋夜,是?个合家团圆的日子,她自是?要让谢桃笙合家团圆。小姑娘跟她四处奔波了这样久,从未喊过苦、喊过累,但她晓得的,小姑娘是?一切情绪都往心里?藏的人,有心事?也不会主动说?。
她知道小姑娘是?想家了,遂委托赵蓁将吴氏从燕京“偷渡”了过来?,让她们母子团聚。
时下。
谢桃笙问吴氏:“母亲,父亲在哪儿?呀?”
谢桃笙似乎对吴氏的身份一无所知,她希望母亲和父亲能够一起来?看她。
吴氏眼底暗暗掀起一片微澜,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道:“父亲留在燕京当差,这一段时日他很忙,我就先来?看你啦在不久的日子,父亲会来?带你回家。”
说?着,吴氏拿出了一个大包袱,让谢桃笙解开。
谢桃笙迫不及待地解开一看,发现是?里?面各种各样的甜食零嘴,还有一份崭新的雕刀,兼及数块几上好的紫檀木。
谢桃笙对着雕刀和紫檀木爱不释手,她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雕刻,以前母亲并不支持她这项爱好,但如今,母亲居然?改变了主意,让她放手去做自己喜欢的事?。